“将军如此忠心,本宫甚感欣慰。相信父皇也同本宫一样,为我大钱能有将军这般忠臣感到自豪,也必定想为将军做些什么。”
“公主太抬举臣了,臣眼下什么都不缺,不劳皇上和公主为臣费心。”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战了几个回合,但公主就是不接麦子箫的暗示,反而一再表示她和皇帝是同样的想法。
麦子箫和丛笙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她们都有点意外公主的态度如此坚决。尤其是麦子箫,她一直以为前些天公主说的‘慎重’是让她拒绝赐婚,现在看来她是误解了。
知道公主的意思跟自己猜想的不一样后,麦子箫迅速调整心态,她知道继续这个话题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把话题引向别处想要来个声东击西:“湘王和南安郡主的婚期将至,不知公主可有赴宴之意?”
“当日本宫会身体不适,就不去凑热闹了。”人家睁眼说瞎话,公主半睁眼说出来的瞎话还比别人厉害。
“臣倒是想去凑凑热闹。”这话一出,公主半眯的眼睛里闪出一道寒光来,麦子箫无视公主的反应,继续道:“既然是如此喜庆之事,必然要带些礼物才是,可臣一介莽夫,实在不知该准备什么好,不知公主能否给臣一些意见?”
听她这么说,公主眼里的寒意才退了下去。她主动征求公主的意见,又特意报告公主她要去,公主自然知道她没有站那边队的意思。
“这怕是要让将军失望了,本宫对送礼一事也不在行。想来湘王和南安郡主什么都不缺,送的是心意,将军随意也可罢。”
麦子箫故作认真地点点头:“公主说的是,对那两位,送什么都是多余。那臣便随意送了。”
“嗯。”
用送礼的事情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结婚的事情上,麦子箫故作感叹道:“湘王和南安郡主的结合在旁人看来可谓是天造地设,但俩人之间是否有真情,可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亲事结得可谓匆忙。不知公主如何看待这事?”
“……生在皇室,已注定无法随心所欲,有情或无情都不过是一场戏,演习惯了,也就渗进了骨子里。”
听了公主这话的丛笙怔了怔,想到来之前她和麦子箫才刚刚说过类似的话题,没想到这会儿会从公主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演习惯了,也就渗进了骨子里……
她突然觉得很悲哀,那样的人生,真的能幸福吗?演了一辈子又能怎么样?骗的不止是别人,还有自己。
她下意识喃喃自语:“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演着演着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所有人都变成了戏子,脸上戴着面具或化着戏妆,真心永远藏在戏服之下,最后连自己都会忘记,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屋里突然变得一片寂静,丛笙从自己有些悲伤的情绪里抽回神,这才惊觉自己刚才说出了声音,而且这话听上去颇有可怜公主的意思。
她胆战心惊地看向公主,发现公主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怔然地望着她,那半眯的眼睛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晶亮。
“我、我随口一说,你们继续。”丛笙心虚地给自己打圆场,偷偷瞟一眼边上的麦子箫,见她不仅没生气她突然插话,反而用一种温和的目光宠溺地看着她。她低下头去,尴尬得不敢去看任何人。
脸都烧红的丛笙听到麦子箫打破了屋里的尴尬:“公主也愿意陪着演吗?那可是相当闹腾的场面,臣记得公主喜清静,并不爱热闹。”
“……”这一次公主居然没有回应,似乎被麦子箫问住了。
丛笙一边惊讶公主的沉默,一边埋着头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对话,在脸上的热度退下去之前,她还是当一会儿鸵鸟吧。
她听到麦子箫说:“别人如何臣不想评判,臣倒是愿意让人生过得潇洒而自由一些。不怕公主笑话,臣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无关权力无关富贵,只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国泰民安是前提,自身安全更是重要,臣想,太子和公主能帮臣做到这一点。”
麦子箫觉得该说的她已经都说了,于是没有等公主的明确答复,便带着丛笙离开了。
她也不需要公主明确的答复,这种事情,各自心知肚明便好。
回到将军府,麦子箫和丛笙沿着游廊往自己的院子走,路过花园时,麦子箫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丛笙。
丛笙见麦子箫面带笑意,眼里含着明显的喜悦:“你那几句话说得真好。公主动摇了。”
丛笙有点别扭,将视线落在花园里的假山上:“那不是我说的,是欧南。”
“……以后不要再跟我提那个渣,烦。”
看着麦子箫赌气离开的背影,丛笙有点惊讶,麦子箫这是在为欧南的事情跟她生气吗?那渣不是一直不在乎她心里还想着欧南吗?怎么还生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