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意中人
这日，细雨绵绵。
碧瑶坐在古道旁一茶棚内，双目却直勾勾的盯着邻桌，对坐于身旁的两位女子视而不见。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邻桌有三人，一须发尽白的老叟，一面若野狗模样的青年，以及诸位看官最为熟悉的小白。那老叟手中，还拽着一根竹竿，挂着一块白布，写着四字：仙人指路。小白正与那老叟说话，那青年则不时偷偷看向她这桌旁的某人。
碧瑶着实不知小白寻这老者意欲何为，可观小白举止，却只隐隐觉得此二人似是旧识罢了。收回目光，碧瑶再看向身旁二人，左手边正是前几日才有过一次照面的合欢派弟子金瓶儿，桌对面乃一约摸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
闭上双目，碧瑶嗅了嗅，再睁眼时，已然记住了在座几人的气味。是了，她无法修习尾巴时，即便听觉嗅觉比之常人灵敏数倍，奈何却无法辨别个中气味。可现在，她运起功法，不仅能听到方圆一里内的风吹草动，分辨人味也不在话下了。
“碧瑶小姐，你可是得了那异宝？”
碧瑶扫了金瓶儿一眼，道：“得了。”
金瓶儿面色微变，讶道：“那究竟是何宝物，可否让小女子瞻仰一二。”
碧瑶缓缓地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道：“吃了。”
此言一出，不止是金瓶儿，就连坐在对面本无意听二人对话的小姑娘都是一愣，二人不由对望一眼，旋即都看向碧瑶。
金瓶儿沉吟了下，才道：“碧瑶小姐若是不想言明也就罢了，不必出言糊弄于我。”
碧瑶听罢，也不再言，目光看向沼泽方向。
金瓶儿却看向邻桌，半晌，“这些年，小白前辈还是那般爱沾花惹草么？”
碧瑶扭过头，看向金瓶儿，“拈花惹草？”
金瓶儿收回目光，看向碧瑶，“难道不是么？”
碧瑶嘴角上扬，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猛瞧，“师从合欢掌门三妙仙子，又擅用媚心之术，亦是魔教三公子之中，最为俏丽动人的妙公子。想不到，竟会被白姨所惑，妙哉妙哉。”
金瓶儿目光一黯，面上浮起一丝苦笑，“是啊，空有一身媚术，到头来还是敌不过那只狐狸精。”
碧瑶闻言，却是一愣，她忽然道：“天生狐媚，竟如此厉害…”
金瓶儿悠然一叹，似是恢复了常态，“怪我当年年轻气盛，忘了师父嘱咐，凡遇天狐一脉者，敬而远之。不想，她就看了我一眼，我便败下阵来。”
碧瑶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是么？”
金瓶儿面上忽然浮起一丝红霞，目光也变得游弋起来，“你与她乃同族，岂会不知她的厉害之处？”
碧瑶自是摇头，搁下已然有几分凉意的茶，“那又如何，她诱惑姑娘同她- jiao -合之事，我并无兴趣。”
金瓶儿面色微变，讶道：“此乃先天之媚，后天修习根本望尘莫及。按说常年跟随在她身边的碧瑶小姐理应熟识，哪怕媚倒过一二人，也无可非议。”
碧瑶冷冷的盯着她，道：“休得胡言，我乃半狐之躯，没有那天生狐媚。”
金瓶儿却摇了摇头，面上多了几分正色，“我看不然，即便碧瑶小姐生地不若她那般祸水，可也是细眉妙目，唇红齿白。虽为女子，神情却像极了鬼王，尤其那双明眸。你若有意，不知会有多少芳心暗许了。”
碧瑶不语，只盯着面前的茶碗，似是陷入思绪。
便在这时，小白起身向那老者一拱手，旋即看向碧瑶，“瑶儿，我们走罢。”
闻得此言，碧瑶下意识起身，冲在座诸人道了句“告辞”便随小白一道离开了。
“瓶儿姐姐，方才……”
“小环妹妹，那野狗道人怎么老偷看你？”
“我不问就是了，干嘛拿他做挡箭牌。”
“小环，你莫不是对他……”
“姐姐莫要乱讲，我尚无意中人。”
“是么？”
“正是。”
大雪后。
“颜姐姐，你可有意中人么？”
“有。”
“真的？是谁？云儿认识么？”
“秘密。”
“颜姐姐真小气，云儿如果有意中人的话会第一个告诉颜姐姐。”
“来捏雪人罢。”
“好。”
寒风刺骨中，云儿滚着雪球，捏着山鸡、田鼠。颜笑着看她，捏出两个小人儿，手牵手。后来，不知谁先按实了一个巴掌大的雪球，二人索- xing -打起了雪仗。笑闹中，天空再度飘起了鹅毛大雪。她们不由停了下来，两只手紧紧交握，二人的脸颊通红，相视一笑，旋即朝家的方向跑去。
碧瑶睁开眼，天已蒙蒙亮。
三伏天，即便是清晨，也异常炎热。
碧瑶梳洗一番后，出了天水寨，向当地居民打听了离此最近且有猛兽出没的小湖泊方位，便径直出了寨子。
行至人烟稀少之地，碧瑶当即化狐，顺着山间清泉，直奔那小湖泊而去。
天水寨，乃南疆边陲一颇有人气的所在，四族接壤之地，居民多以壮族居多。此处往东数十里便是正道三大支柱之一的焚香谷。以南则是茫茫十万大山。
不消片刻，赤狐便到了一处天然洼地，方圆不过十丈，艳阳之下，水面波光粼粼。
“噗通！”
赤狐也不犹豫，一个纵身便跃入水中。
半晌。
天空中，霍然响起破空之声，一蓝一黄两道光芒由远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