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鬼气顿时泄气地道:“我在地府待了近五年,才获得恩准,得以返回yá-ng间,倘若换作yá-ng间的时r.ì,那不是过去近四十年了么?我与卿西私奔之时,卿西年二十又五,而今卿西应已六十又五了,他不知还在不在这yá-ng间,若是还在,不知还记不记得我?”
酆如归安慰道:“卿西既愿与你私奔,必然对你情根深种,想来即便你过世已久,他仍会记得你。”
“多谢你。”那缕鬼气似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待天色暗了,我便上京去寻他。”
“望你一切顺遂。”酆如归说罢,便牵着姜无岐的手,向前走去。
他走出几步,回首一望,那缕鬼气安静地蜷缩着,几欲与y-in影融为一体。
他忍不住又走了回去,问道:“你为何不进屋躲避?”
那缕鬼气理所当然地道:“我已是鬼了,y-in气太重,进屋躲避,一则容易污染凡人的屋子,使得体弱者、年幼者患病;二则如若一不小心惊吓到凡人便不好了。要不是为了寻卿西,昨r.ì我必定不会踏足那客栈房间。”
酆如归问道:“随着r.ì头西斜,你所在的这一处,会被r.ì光直s_h_è,到时你要如何?”
“熬过去。”那缕鬼气坚定地道,“只希望待会儿的r.ì光勿要太烈,不过太烈也无妨,至多疼一些罢了,为了卿西,我定然能熬过去的,不会轻易魂飞魄散。”
酆如归那原身罪孽深重,本就该积德行善,以抵消罪孽,更何况,听得那缕鬼气此言,他已是心生不忍,遂抬首去瞧姜无岐。
姜无岐会意,唤出拂尘来,向着那缕鬼气道:“你且附身到这拂尘里头罢,它能保你不受r.ì光侵害。”
那缕鬼气矢口拒绝道:“多谢好意,我不便耽搁两位,两位毋庸理会于我。”
酆如归为说服那缕鬼气,笑吟吟地道:“我与我夫君亦是往京城去,仅仅是顺路罢了,带上你,并不会耽搁我们的功夫,且我们皆不是凡人,不惧你的鬼气。”
——姜无岐的师门地处探云山,距此地大约五十里,但京城距探云山却是千里之遥。
那缕鬼气一听酆如归唤姜无岐为夫君,当即道:“两位瞧来很是般配,直教我心生羡慕。”
片晌后,他又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你们昨r.ì睡于一张床榻之上,我当时一心寻卿西,一时没回过味来。”
被点破自己与姜无岐同床共枕,酆如归登时羞怯起来,一掩面,径直向前走去,口中道:“走罢。”
那缕鬼气致过谢,便依姜无岐所言,附身于那拂尘里头了。
姜无岐执着拂尘,回首一瞧,却见酆如归竟是朝着丰衣乡的方向去了,便唤住了酆如归:“如归,向东去,才是京城。”
酆如归乖巧地回到姜无岐身边,讪讪地笑道:“我一时弄错了。”
姜无岐拢住了酆如归的手,柔声道:“由贫道在,定不会教你迷路了去。”
酆如归的心脏重重地一窜,分明是不含暧昧的字句,他却直觉得自己被姜无岐撩拨了去。
被撩拨了,自是该撩拨回来。
他即刻踮起脚尖来,含住了姜无岐的耳廓,稍稍以舌尖轻蹭了下,才吐着热气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自渎与我看的r.ì子要耽搁了,实在可惜。”
姜无岐的耳根应声而红,酆如归却故意不轻不重地以唇瓣碰触了一下那耳根,便退去了。
而后,酆如归竟是一脸无辜地道:“无岐,你的耳根怎地红得这样厉害,莫不是发热了罢?”
他说着,又踮起脚尖来,以自己的额头抵上姜无岐的额头,紧接着,将全数的吐息施施然地洒落于姜无岐的面上。
姜无岐不知该拿酆如归如何是好,三分无奈,七分甜蜜地唤了一声“如归”,便吐不出字句来了。
“似乎并未发热,那你这耳根为何会如此?”酆如归却不肯见好就收,而是伸手将姜无岐的左侧衣襟扯开了些,露出了一段锁骨来,又惊声道,“无岐,你已不是稚子,何以连得罗都穿不好?”
姜无岐无奈更甚,不得不劝道:“光天化r.ì之下,你勿要欺负于贫道了罢。”
虽是光天化r.ì之下,但要不是左右无人,且那缕鬼气待于拂尘中,见不得外头的情形,酆如归才舍不得去扯姜无岐的衣襟与旁人瞧。
闻言,酆如归勾唇笑道:“不在光天化r.ì之下,你便能任由我欺负了么?”
他忽而纠正道:“并非是欺负,我是在撩拨于你。”
姜无岐纵容地颔首道:“无论是欺负,亦或是撩拨,只消是由你所施加的,贫道都甘然受之。”
由这一席话听来,自己显然与一登徒子无异。
“你还是如此不解风情。”酆如归便做出了一副登徒子做派,甚至变出了一把恶俗的镶有金边的折扇来,挑起了姜无岐的下颌,“今夜你可别想逃了去。”
其实自己是在被当街轻薄罢?
姜无岐思及此,耳根遂又红上了几分。
酆如归见姜无岐默许,志得意满地道:“走罢,往京城去,待从京城回来,你便是我的人了。”
在有人烟之处,无法施展身法,俩人这一r.ì勉强行了五十里路,入夜,用过晚膳,暂歇于一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