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老大看他不愿意,也没有强求,笑道:“那好,等我有空了便过去你那儿坐坐。”
段朔行应了声好,便带着杨夕雪离开,杨夕雪在土匪老大过来扶段朔行时,就一直用眼睛偷偷在他们和赵成之间扫来扫去,他离开时,分明看到赵成的面比之前还黑,现在竟黑如煤炭,他双手紧紧握着椅柄,手指握得也发白了,但还是装没事样。
杨夕雪一路很安静地跟着段朔行回到房间,表情纠结地看着段朔行的背影,段朔行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他的视线,突然转头看他,杨夕雪还纠葛他想的事情,没来得及改变表情,正好让段朔行看到他用这表情看着自己,他用一贯温柔的嗓音不解地问杨夕雪:“怎么了?为何用这么纠结的表情看我呢?”
杨夕雪看着他,迟疑道:“你和成哥不单是师兄弟的关系吧?”
段朔行顿了顿,随后笑道:“不只师兄弟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哦,亲如亲兄弟的关系?”
杨夕雪摇摇头问:“你们是情侣吗?”他语气是疑问,但表情却是肯定自己是对的。
段朔行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温柔的嗓音透着股冷意道:“没想到我们藏得这么好,这几年也没有人发现过,连老大也不知道,竟被你这一个小孩看穿,怎样?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噁心?不耻与我们为伍?”
杨夕雪表情无比真诚,他摇头,语气坚定道:“我从不觉得。”
段朔行愣一愣,随即又问:“那你为何一脸纠结地看着我了?”
杨夕雪认真道:“我只是不理解你们明明讨厌老大的逾越行为,为何还要哑忍着,并不是觉得你们噁心,我母亲教过我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论那人是谁,该不该爱,爱上了就不要后悔,勇敢去爱,不论结果是怎样,你也尽过全力,已无愧于心,虽然我认为母亲说的是男女之间的爱,但我觉得这也适用在每一个人之间,无论是男和男,女和女之间,而且我觉得爱是无分贵贱谦卑,无关x_ing别,爱上的人不论是男或女,这分爱也是最纯粹的心意,都需要用心呵护着,不该糟蹋,也不能强求,你们虽同为男人,却真心相爱,是不该的,这是世人的歧视,我觉得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的爱,不应让他人来阻拦和决定的。”
段朔行睁着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本正经地讲述自己爱情观的少年,竟觉得他说的很对,像是给了他多年为这事已被摧残得破烂不堪的心送上一份暖意,他觉得他会明白自己和赵成的关系,不自觉地想再一次确定他所说的话,他问:“真的?你真的这样认为?”
杨夕雪坚定地看着他,点头道:“嗯。”
段朔行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垂下眼,像深思着,片刻,为自己和杨夕雪斟了杯茶,语气回复正常的柔和道:“坐下吧,我慢慢告诉你,我和师兄的事。”
第63章 第 63 章
杨夕雪坐下来,段朔行徐徐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中的段家庄么?”
杨夕雪诚实地摇摇头。
段朔行轻笑道:“也对,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他下意识一只手握着杯,一只手沿杯边轻轻模着,接着道:“在段家庄在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气的,我就是那段家庄庄主的儿子,师兄是父亲的入室弟子,我与师兄由小就比别的师兄弟要亲近,初时,我俩也懵懵懂懂的,没有察觉到彼此对对方的心意,我们也觉得只是如同亲兄弟的亲情,但随着我们长大,开始懂男女之事,便慢慢发觉自己对女x_ing和其他人也没有这种感觉,也开始察觉自己对师兄的感情不是亲情,而是爱情,我知道自己对师兄的感情是不为俗世所认同,师兄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本想埋藏它,至少能和师兄做永远的师兄弟。”
他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些许甜丝丝的笑意道:“可想不到师兄竟和我怀有相同的感情,我们是在一次下山修行时彼此发觉到的,当时,我们也是第一次下山,什么也不懂,由另一位程师兄带着我们,那知道,他竟带我们到翡翠院······”他看了看杨夕雪,看到他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即烟花之地。”
杨夕雪皱皱眉,不知给怎么反应好。
段朔行好笑道:“你还小,不知这些地方也是正常的,那时我们也不知道,只听他说是好地方,便跟着程师兄去了,去到后,看到有很多女人向我们搔首弄姿,抛媚眼,时不时过来摸手摸脚,我和师兄一直在山上,没有人教过这些时,还不知是什么地方,我知觉得乌烟瘴气,让我很不自在,我看见那些女人摸师兄时,我很生气,很想扒开她们的手,但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想走,又担心自己走后师兄会比这些女人吃掉,于是程师兄要了一间雅厢,我也跟了上去,他叫了几个姑娘来陪酒,一人一个,我和师兄相邻而坐,那两位姑娘在我们左右,我们俩都觉得很局促,不太理会身旁的姑娘,那些姑娘却变本加厉,我身旁的姑娘竟开始伸手摸进我衣襟里,我立即就想把她的手拿出来。”
他嘴角甜甜的笑容更明显,声音偷悦地道:“却没想到师兄比我快,他生着气,一手从我衣襟扯出那姑娘的手,站起来,拉起我,道了声“程师兄,我们实在太不适合这里了,我和朔行先回客栈等你。”说完便立刻拉我离开,当时我高兴极了,什么也没问,就被他带回客栈,回到客栈,他才后知后觉地对我道歉,那时我不知道那来的勇气,问他“师兄是喜欢我吗?”问后我才后悔起来,谁知师兄竟没有否认,还背过去,默不作声,耳朵红得像涂上唇脂一样,那时我方知道原来我们是两情相悦,我便马上告知他我的心意,从那日起我们便私下相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