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朔行听到他们短短的对话,加上赵成之前说的,思索了一下,便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笑了,带着自嘲的意味,他轻轻推了推赵成,让他往旁边借一步,自己也上前一步,和赵成并肩而站,声音依旧柔和,却有些倔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会输得一败涂地,原来早在一开始我们便已输了,想不到丞相早已看穿官府中有我们的内应,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亲自作为内应潜入这小小的土匪寨,一边收集我们这边的情报,另一边暗渡陈仓,让假丞装出无心剿匪,实质再暗自采取其他行动,待我们进入圈套后,又以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把师兄带领的土匪兵大队引开,然后在山寨后方偷袭,攻我们无备,出我们不意,同时作为内应的你们双重保险,再以一招擒贼先擒王,捉住老大和长老们,当师兄知道中计紧急折返,可也已经太迟,也发现你为了更保险,诱饵变为主军和偷袭土匪的军队前后夹击,逼使师兄投降,彻底剿灭土匪。”说着,他的声音不再因为被出卖,心里不好受,而有些倔,反而渐渐变得有些佩服意思,他道:“这是我们技不如人,段某输得心服口服,想必景纯也是内应吧?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也是因为他吧?”
赵成听完段朔行的一席话,也明白过来,可他不明白他们在这里关景纯什么事,他没有问出来,只听他们继续说话。
柳凌言听到他提起杨夕雪,眼神一瞬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不见踪影,他道:“没错,你全都猜对了,只有一点没有猜中,当时我们的确是想擒贼先擒王,但是等偷袭军攻进来后,才行动,但却先被土匪老大识穿,才提前行动,而景纯的确是另一个内应,他也不是我的弟弟,他曾和我说过你们的事,也曾央求我放过你们,他说你们也是身不由己,只是为了报恩,才会逼于无奈做出这些事,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也没拒绝他,想再看看情况才作决定。”
段朔行问他:“那现在为什么决定放过我们了?”
柳凌言不自觉地温柔地笑道:“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便会帮他实现。”
段朔行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
柳凌言变会原来的没表情,眼神却坚定道:“以前不是,不,是以前不知,将来会是,我会让它变成事实。”
段朔行只在山寨偶尔见过柳凌言,对他并不熟识,不清楚他为人,只是他觉得杨夕雪真的是个好孩子,就算知道他骗自己,也并不恨他,他想起赵成每次提起他哥哥时,他都会很开心,还记得有一次他自己说完很喜欢自己的哥哥还脸红,想来,原来不是亲人的那种喜欢,而是恋人的那种喜欢,他听柳凌言的的回答,觉得里面必定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可他听得出柳凌言是真心的,也没说什么,一边看着他身后的人,一边问他道:“景纯在这里吗?”
柳凌言摇摇头道:“他受了重伤,在养伤。”
段朔行虽然觉得杨夕雪还小,但也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听到他出事,急忙问:“他没是吧?!”
柳凌言知道杨夕雪和段朔行在寨里很要好,没想到知道真相后,他还会这么关心杨夕雪,自然地,他段朔行的态度变好了,连带对赵成也好些,他道:“他不叫景纯,他叫杨夕雪。”他想起当时情形,眉头皱了皱道:“夕雪为了救我,胸口被c-h-a了一刀,伤已处理,正在养伤。”
段朔行松了口气,问他:“我们能否看看他,我想和他说说话。”
柳凌言想了想道:“可以,跟我来。”
原本只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赵成,在柳凌言起身前,忽然问道:“你放了我们,你该如何交代?”
柳凌言继指着自己的脸道:“易容术,我们潜入土匪寨时也是易容了,放心,我会把尸体易容成你们,再说你们反抗,逼于无奈下把你们杀了。”
赵成又问:“那威武和老大他们呢?”
柳凌言站起来道:“凡是参与了你们计划的人,我都放掉了,那些被逼做土匪的百姓,我已让他们记下名字,问他们若想参军就留下,不想的,便也放了。”他忽然冷着脸道:“而土匪老大和那帮长老们,我是不能放,也不会放,他们有何下场,就要请教圣上了。”他想起就是那帮人让杨夕雪受伤,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赵成和段朔行一听便知土匪老大们是没救了,他们自身难保,也救不了他们,段朔行看土匪老大平常也待他们不薄,想让柳凌言让老大好过点,正要开口,就被赵成阻止,他看看赵成,见他对自己摇摇,用眼神示意他看柳凌言,他看过去,看到柳凌言冷冰冰的脸孔,想起杨夕雪的伤,也没再说话了。
柳凌言转身道:“跟我来。”便径自往门口去,司徒诺他们紧跟其后,最后是赵成和段朔行。
他们在都县令府,黄知府和陈县令等人,在开战时,已被司徒诺命人拘捕了,现时县令府没有其他人,柳凌言也没有派人驻守,其他下人也不明情况,所以赵成和段朔行这样光明正大地在县令府走,也不怕别人知,不久,他们走到了一间房的门前,柳凌言敲了敲门,听到有人说请进,他才开门,在进去前,柳凌言对司徒诺他们道:“不用跟进来,多人会影响夕雪养伤。”
司徒诺为难地撇了眼赵成和段朔行道:“可是······”
柳凌言道:“放心,他们不会对我和夕雪怎样,而且一有什么动静你们也可立即进来,不是吗?”
司徒诺只好道:“是,如果有事,请大人立即叫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