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秦宁远把人揪起来，好笑道，“一直叫我做什么？”
佟耀看着他时眼珠子亮得惊人，咬着嘴角却笑得很羞涩：“老大。”
秦宁远忽然有所领悟，就像那次喝醉之后一样，这个小孩儿就是想叫自己。他伸手捏捏小孩儿的下巴，笑着应下了：“嗯，别怕，我在呢。”佟耀孩子气地又扑倒在他的怀里，“老大、老大”一叠声叫了个没完，最后他哽咽地说：“老大，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啊？”
“可能是因为，”秦宁远笑得无奈而从容，“我也这么喜欢你吧。”
那时候佟耀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栽在这人手里了。
第二天佟耀在秦宁远身边醒来的时候，望着远处的海岸线，仿佛看到桃花灼灼开，于是忽然觉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并不复海市蜃楼的悲情。然而悲哀的现实却是，他这辈子也就攻了那么寥寥几次，因为秦老大到底是个busines□□an，况且他真的很很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以退为进一朝消除了佟耀对这方面的心理压力之后，果断地强力镇压了这小孩儿的一切反抗。
嗯！多年之后的佟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笑得明媚而忧桑——一切！
第49章 49.小美人鱼
秦老大醒来之后镇定从容，冷眼旁观了一会儿佟耀端着那副“为夫”的做派过来嘘寒问暖，伸手把人脖子一拽弄进了怀里，捏着脸蛋儿问：“小混蛋，你是要翻天呐？”
佟耀自然不敢，连忙摇头。
秦老大洗了澡出去，才发现这小子不知道几点起的，竟然把各式早餐买齐了，零零碎碎摆了一桌子，昨儿的晚餐都没这么丰富。秦淡芷一出来就惊了，不敢置信地问亲哥：“你们家每天都这么夸张？”
“怎么可能？”
秦宁远苦笑，心说这不是他家的傻小子发癫儿了吗？
吃了早餐之后，秦宁远其实也没觉得多不舒服。但佟耀那副伺候月子伏低做小、忙前忙后的模样，他看着觉着好玩，也就没多加阻止。谁知道把旁边的秦淡芷看得眼红了：“哥，您这哪儿是找了个小情人啊，简直就是哄了个免费的小保姆啊。”
佟小保姆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他自认要做个好老公，嗨嗨皮皮地擦上擦下，要不是今儿阳光不好，窗帘都恨不能拆下来给洗洗晒个干净。
正好下起了雨，圣玛丽河也懒得去划了，在家里窝得差不多了，三人趁着黄昏出发去海洋世界玩，之前预约的隧道餐厅都在那一处。秦淡芷没进去之前还嘀咕这大过年有什么地方开业，进去之后才记起野东岛的旅游名胜属x_ing，况且这年头交通发达，过年也不时兴非要拘在家里胡吃海塞，不少人都温暖的来岛上过年，甚至有还不乏一些候鸟老人来熬过严冬，所以海洋公园里面可谓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坐接驳车到了海底隧道的站点，佟耀带着两兄妹一路往下走，和约好的导游会面。蓝光从两侧冰冷的玻璃漫出来，各种各样海底生物旁若无人地从身边游过，导游言语流畅优美地介绍不同海底生物的习x_ing，佟耀走到一段，看四下没几个人，悄悄牵住了秦宁远的手。
秦宁远心间一颤，竟然有种初恋的悸动，转头悄悄去看自家小孩儿。
小孩儿望着玻璃里的丑乎乎的石斑鱼，笑得很甜。
走了一段儿，到了一处中转区，四周都是近十米高的巨大玻璃，衬托得他们像是生活在方盒子里的小矮人。佟耀买来罐装咖啡递给两兄妹，忽然却听到秦淡芷一声惊呼：“好浪漫啊。”他一扭头，大幅玻璃里一只美人鱼缓缓游过，目光转也不转地对着这边微笑，玻璃窗前一个男孩儿怔怔望着里头，大概是她的男朋友。
隧道尽头就是餐厅，美餐一顿之后已经是八点，他们参观了一圈，又被导游带去夜宿的地方，分发了几只睡袋，地面上硬得很，但夜宿海底隧道终归是秦淡芷的愿望，他们两个哥哥也只好舍命陪淑女了。吃饭的时候，秦宁远看着两个小家伙儿一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到了躺下的地方，那种海底汹涌又静谧的力量，却叫他们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睡了一会儿，佟耀借口要上厕所出去一趟。秦宁远本想陪着他去，却被佟耀给摁住了：“你还怕我走丢啊？”
秦宁远想想也是，没多说什么，眯眼睡了一会儿，忽然被人推了推。
他睁开眼，发现是秦淡芷：“怎么了？”
秦淡芷把兄长推起来：“跟我走就是了嘛。”
秦宁远只好披上外套，和妹妹往西边那头走。走了一会儿，他记起那边是中转站来着，有点奇怪：“你饿了还是？佟耀一会儿回来看不见我们该着急了。”
秦淡芷笑而不语，带着他走进来中转站，领着秦宁远立在了十米高的大幅玻璃前。秦宁远莫名其妙了一会儿，忽然看见玻璃那头一尾闪着泠光的鱼儿游了过来。他在秦淡芷看好戏的目光里渐渐变了脸色——那不是鱼儿，那是穿着银白色美人鱼尾的佟耀！
相比女美人鱼而言，男美人鱼一般而言都没什么美感。可佟耀却不如此，他身材相对瘦削，但肌肉垒块并不分明，所以并没有那种x_ing别倒错的怪异感受，反而给人一种干净而奇异的少年感。他半/裸上身从幽蓝的大海深处游过来，像一尾真正的鱼儿那样停在玻璃窗前。流动的海水绵绵地拂动他的额发，露出清晰好看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