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姚怀远嗔目,“阿姊却是在何时学会的?”
“这却是不能说与阿远听的。”停马在明府府众前,储良玉一眼看到了由宫婢侍奉着的姚含嫣。
“嫣儿,你怎么在此?”没松开握着姚怀远的手,储良玉凝神记下跟在姚含嫣身后管家打扮的人。
“咳咳……”
看到储良玉与姚怀远十指紧扣,姚含嫣险些惊掉了下巴。
“皇姊,你怎么了……”
姚含嫣揉揉眼,储良玉却将姚怀远抱下马:“你的鸢姐姐可交给你了!”
“啊?”姚含嫣错愕地追在储良玉身后,观其将怀中人安置到明府备好的车辇上,“皇姊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呀,你便是问明卿吧!”凑到姚怀远耳畔道上句“伴阿远读书时”,储良玉满意地打马回宫。
“明鸢姐姐?”
姚含嫣困惑地望着姚怀远。怎么一夜不见,大家伙都变了这般多?
“嗯……”
姚怀远轻轻摇头,示意姚含嫣别说话。
“鸢姐姐!”
不懂眼前人为何在皇姊走后忽然变得冷漠,姚含嫣不满地摇了摇姚怀远的袖口。
“鸢姐姐,你怎么不理嫣儿?”
“累了。”
竭力将身子放柔,姚怀远算好时机,稳稳倒在姚含嫣怀中。
“姐姐!”
见明鸢竟是转眼就晕了过去,姚含嫣忙冲车辇外的府婢喊道:“还不快回府!明相已是晕过去了!”
“是。”
闻明相有碍,众府婢应声跟着车辇小跑折回明府。
一时间,城墙底浮尘一片。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以为如何?”目送着明府车辇渐远,城墙底多出了一个着华服的女子。
“瞧不出别的,属下只觉陛下待明鸢的情意不假。”
立在女子身旁的黑衣女子低声道:“只是,依属下所知,陛下该是爱慕储将军才是。”
“那人不是已经被含嫣刺死了么?”华服女子把玩着染了豆蔻的指盖,低笑道,“帝王多情。或是皇姐待储将军情真,待明卿情也真。”
“属下以为不是如此。”黑衣女子不赞同道,“若是陛下待明相情真,又怎会任其下狱?”
“下狱又如何?这不,转眼不是又放出来了?”
姚念安朝着京中最繁华的地段走:“假亦真时真亦假,浣纱,你眼力还不够。”
“可,若不是明鸢命大,她该是死在狱中了!”浣纱争辩道。
“死?谁许你动她的?”出手锁住浣纱的脖颈,姚念安骨节作响,“不是说了不许动她么?”
“可大小姐说,三皇女这般行事会坏事。”浣纱陈述,“殿下与大小姐初见时,不是也说过么?明鸢不过是您大局上的一枚棋子。既是棋子,该舍当舍,殿下又何必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嗤笑着将浣纱抵到墙头,姚念安加了几分力道,“且说说看大小姐做了什么!不然孤可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待你妇人之仁。”
“这……大小姐只是命浣纱往送往大狱的食盒里添了点东西。”浣纱蹙眉道,“大小姐以为三殿下您受明相影响太深了……况且,明相大人自身也不介意为殿下大业而死。”
“下了什么东西?”姚念安不与掌中人兜圈子,“可有解药?”
“无解药……”浣纱艰难道,“三日散。”
“三日散?”姚念安思忖片刻,转眉松开浣纱。
三日散是永宁扈家特制的毒,也是浣纱口中那位大小姐最得意的毒。据扈家大小姐言,三日散,中毒三日,无知无觉,而后胸闷三日,终会因乏力,憋死在榻上。
此毒虽不狠厉,却胜在无人察觉,用扈家大小姐之语,既是中毒人濒死时,定是苦痛异常,求死乏术。
这世上可还有求死不能更苦的事?
“回去告诉大小姐。若是她再自以为是,便莫怪孤翻脸不认人。”
甩袖在巷中急行几步,姚念安侧身转入一栋画阁,画阁不远处,即是名满京都的沽源茶馆。
见三皇女待自家大小姐竟是这般无礼,浣纱面上也浮起了几分怒意。若不是她家小姐一心想让扈家从永宁迁至祈都,执世家牛耳,她们又何必在姚念安跟前受这窝囊气?
想过明鸢出狱未必会去沽源茶馆,而素日三皇女也是安排她与明鸢接头,浣纱一不做二不休,索- xing -径直沿着小巷拐去明府方向。明府里外她熟得很,不会招人耳目。
打着与明鸢会面的主意进了明府,浣纱头次察觉明府的氛围不同往日。
拦住一送茶水的府婢,浣纱道:“劳驾这位姐姐,府中这是怎么了?”
“诶?”打量了半晌浣纱的打扮,府婢知晓是主子的客人来了。
可主子当下还晕着呢!思忖着府中除了主子便是管家最大,府婢躬身引着浣纱往管家的居处走,“不知贵人名讳,劳驾贵人多担待。主子晨时归府小憩,现在还未醒……我等正在朝明管家居处走。”
“管家?”蹙眉记起那个满脸褶子的妇人,浣纱道,“为何是去找管家?寻明相不成么?浣纱我自幼习过医术,或是能将明相照拂一二。”
“这便是不必了……”冷漠地盯着一身黑纱的女子,明府管家明雅妍一板一眼道,“主子病重,不便见客。若是贵人无要事,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