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GL) 作者:亞蘇(中)【完结】(40)

2019-03-24  作者|标签:亞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不想他年纪虽轻,还如此沉得住气;把妳交付给他果真应当,本宫没瞧错人。”母女俩行至殿前,皇后替聿珏拢着披巾,轻抚着她的肚子,“是说,琤儿只比妳晚嫁一个月,却是没消没息的。”

  “太子殿下跟随着父皇日理万机,许是将心思都放在国事上了。母后也不必心急,说不准再过一段时日便有喜讯。”

  “珏儿,为娘的问妳一句。”见左右无人,皇后转而正视着聿珏,悠悠启唇。“妳,莫不是还怪罪着娘没替妳出头?”

  知道皇后对于她极少回宫一事心存芥蒂,聿珏是也不欲装傻,扬唇笑道:“母后的用心,聿珏明白;不管是湘君的事也好,还是苦口婆心地劝咱远离太子也罢,又或者是将我许给烨卿……那些都过去了,聿珏不怪罪母后,只怪自个儿年幼无知,不懂得人心险恶。”

  皇后眼眶一热,“珏儿……能听见妳这么说,为娘的就放心了。”

  “非但如此,聿珏还担心自己思虑不周,要母后帮衬着咱;太子近半年来对咱不冷不热,却也难保她不会再对咱们下手。母后方纔是不是忌惮着德妃娘娘,这才对聿珶语带试探?”

  皇后不由对聿珏另眼相看,这些话在聿珏身在宫中无忧无虑的那些日子里,决计是无法听见的。“原来妳都明白!”

  聿珏回望着皇后那讶异又欣慰的眼神,抿嘴而道:“妳们的耳提面命,聿珏花了许多时候才通晓;聿璋也好、聿珶也好,各自长成之后,与他们的娘亲所盘算的已然出了点分歧。我不知韵妃如何设想,反而是聿璋为求自保,也与咱走得近,聿珶更不消说……可德妃有了聿玹之后恃宠而骄,与母后疏远之际,却是暗自转投了太子,我担心聿珶受不住德妃施压,与我反目,若真如此,事情可就不妙了。”

  “撇开妳们姊妹间的情感,失去聿珶尚且不妨事……妳真正担心的,可是袁既琳?”

  “既琳是德妃与聿珶手上最有价值的人手;医术高超不说,还能作为眼线;太子如今大权在握,光是裴少懿、傅迎春已经令咱们难以设防,更别说连既琳都给她把持了。”

  皇后不禁颦眉,“为娘多次探过袁既琳的意思,多少明白她的心还向着聿珶;别忘了她曾替咱们掩盖过妳出宫一事。”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德妃还巴望着您力抗韵妃,可如今她一举得男……说句不客气的,母后在她眼中的价值,已是减弱不少。”

  “她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为娘明白了,咱会再多探探德妃的意思。”皇后讥诮一笑,又搭起聿珏的手。“话说回来了……若非妳当面与我说这些,娘还真不敢相信妳已设想得如此透彻。”

  就在失去湘君之后,借着远离宫闱,她不仅一步步拓展人脉,开始对弟妹下足功夫,也借着夫家的势力悄悄在达官贵人之间做足人情,以便为将来打算。

  即便那些事儿都是她不愿做的。

  可,她不能再失去了;不管是心腹也好、亲人也罢……她一个也不想再丢。

  所以,她只能逼着自己设想、迫着自己行动。

  面对皇后的称赞,她扬唇一笑,把话说得轻描淡写。“聿珏是痛定思痛了。”

  “说起眼线,聿珶的袁既琳固然好用,但别忘了妳也有一枚可靠的棋子在手。”

  不知怎地,聿珏近乎抗拒的,迎向那呼之欲出的人名。“母后指的是……”

  皇后轻搂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出那个极其敏感的名儿。“蔺湘君。”

  *

  一路自凰宁宫奔至毓慈宫面见聿琤,湘君路上早已备妥了说词,打算尽早交代过后好借故歇息。

  “嗯,本宫瞧过了苑以菡捎来的信笺,妳这回的差,可说办得漂亮极了。”

  “谢殿下赏识。”

  聿琤撑着桌案起身,笑容可掬,“妳这样替父皇与咱出宫办理差事,也称得上替咱视察民情;父皇近日来打算对女真用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四处走访的妳,以为如何?”她绕到桌案角落的香炉前,不着痕迹的投入一颗赤艳丹丸。

  湘君微楞,忆及了陇西各郡因河水泛滥,弄得无家可归的百姓,即便朝廷派她运了米粮赈灾,四周良田却给水患无情吞噬,本该是秋收季节,如今却是哀鸿遍野……身在宫中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事到如今,还打算引战不成?

  “卑职以为,陇西水患淹没不少良田,致使今年歉收……即便是调了存粮应急,若此时引战,粮草能否支应灾民与大军之用,恐怕尚存疑义。”

  “本宫就知道妳会这么说。”聿琤拊掌,踱到湘君面前,“这番见解,是也不无道理,不过女真长年犯我边境,父皇早就欲除此心腹大患,这回不只派梁大将军挂帅,聂大将军也将被调往边关,有此二人连手,定当战无不胜。”

  “殿下与圣上莫不是心意已决?”

  听出了湘君骤冷的语调,聿琤安抚似的笑道:“妳的见解,本宫明日上朝会同父皇商讨;仗或许得打,关中一带的百姓也不能不顾的。”

  湘君拱了拱手,又听聿琤说:“妳这钦差可是当得越发称职,父皇对妳很是器重,旁人见了吃味,闲言闲语是也未曾少过。”

  “旁人怎么说,卑职无权置喙,但求一心忠君,天地可表。”

  “好个天地可表。”聿琤平静地笑了,玉指轻轻爬上了湘君臂膀。“湘君,本宫有话想问。”

  湘君微微闪过了聿琤的碰触,直起身子。“殿下请讲。”

  “妳忠的‘君’,指得是父皇,我,还是另有其人?”

  聿琤- xing -情多疑,半年多以来游走于皇帝与她身边的湘君,对此已有几分了解。她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的道:“卑职记得,当初殿下让咱到圣上跟前当差,便是让卑职全心跟随着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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