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着那个子计划。”小伽妈咪叹息。
收起力量，周遭的局面暂且被控制住了。
“我们希望缔造的那个世界……我们所追求和向往着的最终的美好……使苦难的生灵得以解脱、拯救沦陷于黑暗中的灵魂……”拉法出现在我们后方，“现在还有多少人相信，天使是这样的？还有多少人期待着我们的拯救？但是，即使信仰没有了、所有生物都对天使丧失了信心，我们内心深处渴望行善的本能还是没有改变的……这也是天使的可悲之处吧，小伽。”
“那个‘神之救赎者’失踪了，我们照样什么也做不了。”乌里尔。
“小弥失踪了的话，也没关系。”拉法目光移向我，我倒抽了口气，这个温柔的天使眼中，如今竟只有最彻底的空洞，“小伽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失望。荣格……”他把手伸向我，“有小伽妈咪在的话，你很愿意站在我们一边吧？”
“这是怎么回事？”乌里尔莫名的看他们两个。
“荣格，是比烈为了满足自身喜好制造出的与神之救赎者同等的存在。”小伽妈咪说。
“这是什么跟什么……荣格不是——”乌里尔。
“荣格跟小伽几乎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灵魂上的母子。”拉法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的仪式越快实行越好……”
小伽推开他手臂。
“拉法……荣格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不但是这件事情，有关‘祭品’，你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吧？”小伽。
拉法顿住了，一时间别过头去。
“喂！你们两个倒底在说什么？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吧？小伽！”乌里尔这个最容易内讧的天使此时却成了调解人。
“已经把露西害成那样了，还要对我的孩子下手吗？”小伽。
“呵……呵呵……”拉法双肩抽搐，“我多希望，自己有真正普世的智慧，那样我就可以，在不伤害任何生命的前提下，让绝望的音乐变得平和、让深陷于阴暗之中的灵魂获得幸福——我没有那样的自信。若要挽救最糟的局面，必须有痛苦的付出。我想出了整个子计划的雏形……包括祭品的那一部分……，当时恰好发生晨星堕落的误解，于是天界上层决定将计就计……其实我宁愿做出牺牲的是我自己而不是露西——但我不够强，没有那样的能力，我有头脑，有的只是用悲哀挽回绝望的头脑。”
“好吧，我知道了。”小伽抬起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我回来只是为解决眼下的问题。我并没有想把荣格交给你、或以一个所谓灵魂母亲的高度要求他做什么事。”
小伽妈咪要走，拉法忽然抓住他腹部的衣衫：“……不行啊，小伽，虽说我也是几次想停下来，想不再继续这个子计划，但已经不行了……我们必须走下去。”
“这个世界渴望什么样的幸福，从不是我们能规定的。装可爱装圣洁、跟信仰者们念经宣传神是多么的博爱……这些都没有关系。但最根本的原则不能违背。”小伽说。
“你的确不是忠犬什么的。你一直没摒弃天使的身份，既不是因为虚荣也不是因为忠心……你啊，伽布瑞尔，你无法回避内心最深处本能的善良……”拉法说。
我一惊，发现一把剑挡在小伽妈咪胸前。
“天使的善意，是最无望东西……因善良而无论如何不能获得幸福，因善良去违背善良……为解救更悲惨的灵魂而看着同伴牺牲、看着所爱的人付出一切……”拉法低喃，“这是没有办法的啊。”
“呃。……我曾经为了天界的荣耀，亲手杀掉自己最爱的人。千万年来因为精神上的空虚，跟一个又一个的魔性生物成为情人。无论在枕边如何的亲密温柔，我和他们一样都很清楚，只要是为了天界，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剑挥向他们，以制裁的名义顷刻间毁掉他们的灵魂。的确，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自己决定的。”小伽抓住他手腕，“但这个孩子想要的是什么，还要他来决定。”
“傻瓜，”拉法笑，“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轻易就承认荣格是私生子呢？那不是出于天界的角度来考虑的吗？”
“那个……只是我私人的需求而已。”小伽说，“我跟那么多魔性生物上过床，连一个私生子都没有的话，会很挫败的。”
拉法目光涣散，顷刻间倒在小伽怀里。下一秒，小伽妈咪将他手中的剑扔到一旁去。
“伽布瑞尔！”乌里尔大叫。
“拉法，我从来就不认为，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去无条件牺牲是哪个个体的基本义务。”他轻喃，“我们可以自己选择牺牲，那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无权要求所有生物都心甘情愿的做出同样的选择。呐，交给你。”
乌里尔接过扔到他怀中的拉法。
“伽，这算是最终的宣布背叛吗？”乌里尔说。我偶然发现他掌间不易见的武器，于是感觉一阵紧张。
“随你怎么想。但我不建议你现在来挑战我哦。虽多年没上战场，我可是一度被称为天界战神的男人……嘛，这个称谓真不可爱。”小伽咯咯一笑，然后背着我离开了。
乌里尔没有动手，我看着他茫然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就像看着情人逐渐消失。
“妈咪……”
“嗯？”
我们在天界边界飞行了一段时间，我终于开口问道。
“你真的跟很多魔性生物……”
“嗯，其实这件事已是天界公开的秘密了。”小伽呵呵笑，“你的所谓母亲，是这样一个天使——他每天可以跟一百个男人睡觉，与此同时却能绽放出最圣洁的笑容。”
“但是你……没跟父亲大人……过吧？”
“啊，为什么想起问这个？”小伽妈咪稍微托了托我的臀部，把我背得更牢固，“其实，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