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了一下，确定那不是他的血。
他拉我坐到他身边，抚摸我的前额，像真正的母亲那样安抚我，“跟我在一起，目标太大。从现在开始要你自己去寻找了。”
“要分开吗？”
“嗯。”
唉，算了，早晚要分开的……我盯着他美丽的面庞，还是有些难过。
“这里是异世界，面积十分广大，并非天界和魔界的管辖范围。他们可能会派人来搜寻，但不大会采取大规模行动。我已经在你身上安置了无形的隔离层，即便秘境之书也很难搜索到。”
“那接下来我要……”我想问他，又住了口。这个小伽妈咪什么都会告诉我，但唯一不会说的就是我要怎样做。这是他的可爱之处，或许也是讨厌之处。总而言之我爱他，如此悲伤的爱着他。
我拥抱他，做最后的道别。
临行前我又想起那剑。
他摇头，要我放心。
“如果它还没收回去，我早已经疯了。”
这符合逻辑。且实际上，它的确也被收回去了。
所以我没有多想……没过多考虑他当时温和却复杂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非荣格视角）
送走艾利戈和荣格，伽布瑞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到某块大石之后。
那里散落着尸体的碎片。
手、腿、角——角，魔族的那种角、或者说，魔王的角。
这是别西卜的半张脸，那张颜色古怪的皮应该来自于莫斯提马……
小伽脱下长长的外袍，边清点，边将尸块向里面装。
……尽管迈克已发出警告，他们还是跟来了。审判之剑如愿以偿的击碎了三个魔王的灵魂，顺利的收回去……
别西卜、莫斯提马、阿撒兹勒……
阿撒兹勒……他的头连接着脖子、连接着从左肩膀到右腰部斜着切成一半的身子，还算是比较完整的。
他的生命和元灵按说已经被破坏了，不过似乎如今还能回光返照一样的说话。
“……呵……”伽布瑞尔将其端起来，然后，一笑。
阿撒兹勒喃呢，“不是想救你，我们只是来抢祭品和救赎者的……”
“好的。”小伽把他也放进袍子，包起来。
“什么叫‘好的’……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死的如此不堪不说，还要跟那两个上过天使床的不检点的魔王混尸在一起。”阿撒兹勒斜眼看着那“布包”，几乎是挑逗的一笑。
“——还真是好大一包哩，”小伽将那一大包渗着红色液体的尸骨扛起来，“我说啊，你有什么可抱怨的？跟我睡过最多次的还不就是你吗？”
“啊……？”阿撒兹勒的头颅露在外面，在大包的斜上方。
“一直这样安心的否认，真的不怕我有DNA证据，性爱现场摄像之类的东西吗？”
阿撒兹勒笑，“你这种人，也就只会用耽美小说做证据了。即使有大量机会，你也不会采取更有效的手段。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个傻瓜。”
“啊……”小伽背着他们走上回程的路。因这次没人追赶，他的速度慢了许多。
“啊，可是小伽，我真的……跟你上过床吗？”
“你不是几乎已经承认了嘛？”小伽笑。
“我跟你上过床么？……上过么？……如果上过，为何我都不记得你的身体长什么样子？是想传说中的天使吗？外表与男性无异，那里却没有一根毛发……干干净净的且还是……雌雄两性特征均有？嘛……我真的，不记得有看过。按说如果看过，会印象很深才对……因为小伽，你啊……”
“你真的很美呢……”阿撒兹勒持续的说。
“谢……谢谢。”小伽。
“可是说到底，我还是不记得……是否占有过你的身体……呐……想起想去，这反倒是最不重要的了……”阿撒兹勒，“我们一直是这样看着你，以至于连上过床与否都不能改变什么。”
“嗯，是啊。”
一直是这样的看着，以至于连上过床与否都不能改变什么……
血渗入伽布瑞尔雪白的羽毛中，一时的错觉——那竟是暖融融的……
“喂，这就是自私吧……”阿撒兹勒，“宁可让自己视为阳光的存在孤独的活下去……也绝不死在他之后。因为不能容忍看见希望在生命之前结束。地狱里的生物更是如此……所谓的地狱七君看着他们的主上时，也一样……。”
……
阿撒兹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唠叨了，再看他那头颅，已烂成骨骼，脑髓什么的流出来，灵魂早已经消散了。
小伽继续向前走，嘴角微微的上翘。他一如既往温柔的微笑。
一些液体顺着脸颊到下巴，不过，它们很快消失了。
第二十二章（非荣格视角）
沙利叶在巨大的痛苦和混沌中挣扎。
他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他只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不愿想起、不愿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两只手指抚上他脸颊、他的唇。
打开口，一种心灵上的空虚促使他想咬破它，吸食其血液，品尝那痛苦中的甜美，以至于他发出两声不只是叹息还是抽泣——
“小沙。”那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在呼唤。
可惜他听不到。
那双手捧住他的脸，那面孔就在跟前。
可惜他看不到。
“小沙，我发现你跟那三个倒在一起，比烈被你收拾掉了，剌哈消失了，艾利戈和小提也不见了。”
“小沙，发生了什么。”
“艾利戈和小提在哪里。”
呼吸——艰难的呼吸……
意识逐渐恢复，地狱的场景在脑海中回放——虽说事发当时他几乎处于无意识的昏厥状态，但还能感觉到大体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