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上露西弗洁白的脸颊，留下四道清晰的爪痕——
“啊啊……”梅费忽察觉到自己现在的体态。
“对不起。”这个庞大的身体蜷缩起来，毛茸茸的爪子捂住脸，“主上……只是……有时候真想看到你被折磨得痛哭的样子……”
“你看看，要虐就虐到底嘛，梅费……真是没有骨气。”脚趾弯曲的，揉上宠物面颊，露西弗笑着，“跟少女们心中幻想的、能够压倒我的鬼畜相去甚远——”
“主上，原谅我。”梅费自顾自的喃喃，“原谅我，也原谅他们。”
“你们啊你们，都是快死了的时候跟我提这种恶心的要求。剌哈要我原谅你，你要我原谅他们，届时他们会不会要求我原谅整个天界呢？啊，算了，反正我一直比圣母还要圣母的——高尚得令人感叹，原谅什么对我而言都不在话下，哦？”将梅费抱在胸口，揉啊揉。
“……谢谢……”梅费流着泪又与主上温存了一会儿，最终推开，踉踉跄跄的跳出窗子。
露西弗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只默默注视那里，轻声道：“再见，梅费斯特。”
而后抓痕处流下大量的血，让他大半个脸都变得鲜红，同时也遮挡住视线。他用手去擦，这才发现皮肉都被掀起，抓痕已深到骨骼上了。
“唔啊。”之后也懒得再弄，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直到巴打开房门。
……
梅费躺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不知时间已过去多久，总之自我意识越来越微弱，这个身体……正在被另一种隐藏的势力所占领。
就这样吧，这样很好。
他可不愿意在主上和那群魔面前消亡，更何况这不只是消亡、而是灵魂被慢慢的取代……啊，他明明已赢了小弥，这究竟是为什么……
“喂。”一只脚，踩上他头部……
这熟悉的被踩感。
抬头，身着女仆装的巴正冷冷注视他。
“嘿……你这大胸的骚娘门儿。”
“梅费，你小子要死就死好了，临死前居然还不忘给主上毁容——你带不走的东西，你也不让别人得到，哦？”
梅费笑。大笑。
“谢谢赞美。”喘息，“但无论你相信与否，毁容这件事是个误会，何况那对伟大的主上来说算什么，他烂都烂过过……这点小伤，宓用抹点什么药也就能消除掉了。”
“主上说他不要弄掉。他要留着，留着作为你存在过的纪念……”
“啊，主上啊，真是个好人……”梅费虚弱的说，他的身体进一步衰竭，慢慢的，他开始转变成那最初、最丑陋的形态，“你走吧。”不知多久后，他又对巴说。
“我为何要走……好久没见过你这龌龊狼狈的样子。”巴恶笑道。
“那么，敬请观赏，好好的看。混蛋。”梅费也没心思再调侃。
“啊……梅费……”巴蹲下，细细观察这极端丑陋的生物……这个，无可救药的灵魂……看他一点点死去让自己兴奋，这兴奋也许就是幸福吧？
“除了主上，还有谁会真正喜欢这个我？男人、女人，所有人看见的，不过是一张美丽的脸、一副优雅的举止、一个高贵的出身。”不知多久后，梅费斯特又打开口，“所有之于我的爱，都是对这些条件的爱。这世上啊，被爱的人深恐失去这些条件，而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它们！”
“你没有吗？梅费斯特？”巴抱起那张小小的丑陋的躯体，低声。
“能因我之存在而爱我的——确实，确实也只有神而已！”梅费斯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声说，“然而……想想一直以来我都对我的神做了什么？我真的……真的只想让他成为神而已，这一切不过是我最自私的考虑——巴啊，巴……”伸手，乱摸。
“嗯？”抓住他。
“我没请求过别人什么，但唯有一件事我做不到却必须要做到。那个……”梅费声音微弱下来，“不要让他更痛苦了，现在已经……够了。”
“宓栗林连小提都杀掉了，你让我怎么办？”巴微笑，“怎样一种方式——才能让痛苦不再加深？”
“你明白我的意思。”
……
“杀了主上。”梅费斯特平静的吐出这短短的句子。
而后，是长久的宁静。
“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共识……”巴最终放下那躯体——那躯体里再没有了梅费的气息，他知道，很快的，另一个灵魂将伴随着另一种人格出现，所以他迅速离开了。
“但有一点你就错了，梅费斯特。”返回的路上，巴低喃，“不只有你的神爱你。”
第二章
几天来，我们一直在逃亡。实际上，这所谓的逃亡漫无目的。
就在这日，我和“艾提”忽然被隔离到异次元空间里、听不到外界声音。小书出现在面前。
我以为我们被发现了，它却道：“你暂时不用担心，伽布瑞尔很狡猾、把你们藏得很好，你之所以能看见我，是因为你曾阅读过秘境之书——而艾提之所以会跟你一起进入这个幻象空间，是由于它们继承了父亲的法眼。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让它废话少说，直接切入主题，问它究竟想要什么。
“宇宙就像一个河流……”它缓缓的道。我打断它那让人恶心的目的因说教。
“我让你直接看结局好了。”它又道。接着消失，我进入了另一个幻象空间，这空间中的人都看不到我。
小提在奔跑，她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且比之婴儿形象长大了些。她是个……真正的小天使了。
“哥哥。”她扑入长着雪白翅膀的蛇猫怀中——当然，那蛇猫正是艾利戈，“弟弟们和妹妹又在问我，大家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