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画得真好,以后每年都给如儿画一张好不好……呀!姐姐的手都冻红了,如儿给捂捂!”
“不过是冻红了,你怎么就哭鼻头了?”
“如儿心疼姐姐。”
“傻孩子!”
“咦?为什么是赠给小阳子?”
“当初是谁假扮小太监,说自己是小阳子?”
“呃,阳是如儿的字,没错啊……”
“……”
“如儿错了,姐姐别生气!”
“错了,该怎么罚?”
“呃……唔!”
这时,窗外送进一阵风儿,伴随着那股淡淡的花香,一枚白色花瓣飘到才完成的画作上,正是那梅花。
她愣愣的将梅花捧在手心里,喃喃道:“月如,是你来了吗?”
如果不是,隔着半个皇宫的夕云宫又怎会闻到梅花园的梅花香?这一片梅花瓣又从何处来?“十五年了!自从你去了之后,你第一次回来看我。你是不是仍在怨我没有赶回来看你最后一眼?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姬妃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忆起伤心往事,姬妃整个肩膀都在瑟瑟颤抖,不能自己。
偏偏这个时候,厢房外传来一阵骚动,一组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厢门被拉开,“姐姐,您可太不厚道了,有这样以怨报德的么?”
红鹂气冲冲的闯进来,却在下一刻呆若木鸡,那个高冷得不可一世的姬贵妃,怎会是这样一个眼泪汪汪,娇弱的模样儿?
这样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她的心也不禁为之悸动。
“贵妃娘娘,她、沈妃硬要闯进来,奴婢们拦都拦不住!”慢了一步的宫女们紧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解释着。
“滚出去,通通都给本宫滚!”
“是,请娘娘息怒!”宫女们头也不敢抬一下,从进来到出去都不曾敢瞄一眼主子。
而那始作俑者一动也不动,姬妃一句冷吼后,早已没有了泣下沾襟的样子,但那冰冷冷的眼神仍瞪着来人,“你若不是面皮太厚,那就是耳朵聋了吧 。”
红鹂媚眼眨了一下,恢复了常态,抿唇笑说:“姐姐怎么说话呢,今天下午在玉恒宫妹妹为姐姐挡住了那好色鬼,姐姐不该谢妹妹一声吗!”
这整座皇宫里,也只有她敢在宫里这样称呼大宸的皇帝了!
姬妃冷哼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后宫的妃子为了得到圣宠不择手段,让你得偿所愿,还要本宫谢你?呵!”
红鹂夸张的叹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姬妃却不乐意了,怒道:“你说谁是狗?”
红鹂“扑哧”的笑了,道:“姐姐别生气,是妹妹说错了话,给您赔个不是就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那张笑得开了花的脸蛋,姬妃忽然发觉美中带艳,其实也没有原来那般的让人生厌。这个念头一起,立即又被她压了下去,只道:“现在已是深夜了,你跑到这里,不怕皇上找不到你等急了么?”
红鹂这才收起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悠悠地说:“姐姐无须担心这个,他自个能玩好。”
她话犹未已,目光落在那矮几上,那白色绸绢栩栩如生的美人儿让她目光凝结,“晗月公主?好像又有些不似……”
红鹂心思放在那画作上,喃喃自语,步上前去想看得清楚些,而姬妃却已将绸绢盖上,抬眸瞪视着她。
“姐姐对妹妹大可放心!”红鹂讪讪的笑道,盘腿坐了下来,与她目光对视着,“我们都一样,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无谓谁害谁!”
姬妃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半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红鹂双眸紧紧锁在她脸上,淡淡道:“去年,我曾到过南璃的皇城,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差点当上了南璃的皇后。”
“原来你就是……”姬妃有些惊诧地看着她,道出了那三个字,“红娘子!”
别说是南璃人就是大宸人,在去年都知道南璃的皇帝迷上了一个名叫红娘子的风尘女子,为了她弄得南璃帝都满城风雨,不惜废去原来的皇后,和当朝最大的权臣翻了脸,执意要封红娘子为后……在封后的前一天,红娘子却得了急病不幸去世,这一场闹剧才得以落幕。
这样急旋的剧情扭转,任谁也猜出一点端倪来,可惜当局者迷,那南璃皇帝从此一蹶不起,无心朝政,将大部分政务交给新太子代为处理。
红鹂自嘲道:“兴许这是报应吧,我曾害了南璃的萧皇后被废,如今自己也身陷深宫,将来……”幽幽地叹了一声,语峰瞬转,“言归正传!我在南璃的皇城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个本该在二十三年前和亲到大宸的南璃公主,竟然还留在了南璃,并下嫁给一名状元爷,而这位公主的原名,你猜怎么着?呵呵!也叫姬-心-岚。”
姬妃脸色煞白,紧紧地攥住手心的梅花,才忍住了因激动而翻滚的情绪。
她的确不是真正的南璃公主姬心岚,她原来不过是南璃的一名细作,长得与南璃三公主有几分相似,便被南璃皇帝当作棋子送到大宸作眼线。
姬妃调平气息,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红鹂似是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难道是差着辈的原因么,妹妹以为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姬妃脸色又黑了一下,她这是变相说自己老么?试问有哪个女人被人说老不生气的。
“如今我有你的把柄,你也有了我的把柄,你倒无须如此防着我了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