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紫葳不在就没了那么多的顾虑,萧辰末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谢谢,东西我自己来收拾吧。”
“你还伤着呢,这个我来就好了。”机器管家打开萧辰末的行李包,将他的衣物抖出来。萧辰末来的时候就是胡乱地塞了进去,这会儿拿出来已经皱成一团,它又拿了烫机将那几件易皱的衣物熨直了再挂到柜子里。
柜子里其实已经挂了好多件衣服,机器管家出去拿烫机的时候他就随手翻了下,全都是他的尺码,上面连标签都还没拆,他回家拿行李的时间内,楚维已经替他添置了一柜子的衣物。萧辰末坐在床沿低着头不敢多看,他突然又开始害怕要去面对楚维。
“萧少爷,你要休息了吗?”机器管家整理完衣物看到坐在床沿一言不发的萧辰末很是疑惑,“这个点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呢,先吃晚饭再休息吧!”
一切又仿若回到从前,长餐桌的那头,楚维轻晃着杯中的红酒,昂头一饮而尽。隔着摇曳的烛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楚维的机器管家会额外替萧辰末布置他爱吃的菜,和从前一样,他的盘子里没有番茄和洋葱。
也有不同的,萧辰末嚼着嘴里的食物想,以前他们才不会顾及什么餐桌礼仪,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边聊边吃,楚维也会吃到一半就凑过来叉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尝尝。而现在,他们连话题都没有了。
饭后,楚维回了自己的书房。萧辰末也回到机器管家替他安排的房间,他握着芯片发了会呆,又上网浏览了一遍寻找有关科林姆的一切信息。然而,和之前每一次浏览之后的结果一样,没有一点有关于那里的信息。他关闭了手上的通讯器,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打开窗户,外面的冷风一下子就透了进来,连同冷风一起透进来的还有一丝烟Cao的气息。他两步跨到阳台,半米之隔的另外一个阳台上,楚维正靠在那里抽烟。
“怎么又抽这么多?你是不要自己的肺了吗?”萧辰末忍不住说他。
楚维的另一只手上托着个烟灰缸,缸里又是满满的一烟蒂,他像是没听见萧辰末的话似的,单手又从盒子里摸了支烟点上。
萧辰末垂下眼睫,他们的关系到底不如从前了。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听我还是要说,少抽点吧。”
“如果你回到我的身边,我就戒烟。”楚维缓缓吐了口吸到嘴里的烟,烟气随着冷风飘到萧辰末的鼻端,恍如一双轻柔的手抚过他的眼角眉梢。这双眼澄澈清明到不带一丝杂质,却也一眼就能看到头,那里没有他的半点影子,他从来不曾到过萧辰末的心底。他一直都明白的,他的骄傲让他开不了口在他面前祈求,他一直以来都很笃定,笃定他最终都会是自己的,却不曾想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的。你,你也结婚了。”萧辰末说。
楚维订婚的消息是梅枚告诉他的,就连他结婚的消息也还是梅枚说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连楚维的婚礼都会是在别人的口中听说。
“所以,我们都是有各自家庭的人了。你就少c.ao心这个了,我抽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死不了。”楚维背靠着阳台仰头看满天的星斗,夜空中的星闪烁着像最闪耀的宝石。他买了最大的鸽子蛋向岑紫葳求婚,他们在牧师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没有宴请宾客,只有双方的父母陪伴。他在骨子里不想自己的婚礼太过宣扬,连媒体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除了梅枚,没人会和萧辰末谈自己已经结婚的事,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要来一支吗?”
他转头戏谑地将自己手上的烟往萧辰末面前递了递,没想到萧辰末真的接过去了,还放到嘴里吸了一口,这一下没把他呛到咳出眼泪。他看着他那么痛苦地咳,一下子心情大好地哈哈哈大笑。
“你就坏心眼吧?我呛到了你还笑?”
“谁让你傻?你要抽,我能拦着吗?”
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融洽了回来。楚维也不一支支地抽烟了,他就靠在阳台上和萧辰末天南地北的扯,扯他们从前一起做过的那些蠢事。
“你说你那个时候多傻?安子怂恿你去,你还就真去了。”
“是蛮傻的,但也不知道哪个聪明人和我一起去的。”
“哎?要不是我怕你有去无回了,我会陪着你吗?”
这一聊就聊到近午夜,萧辰末打着哈欠回房睡觉。楚维站在原地看着他进屋将落地窗关上,他又摸向自己的烟盒打算点一根,低头找火的当儿看到站在远处蔷薇花墙下的机器管家正定定看向这边,它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从楚维出来抽第一支烟开始就站在那儿。楚维顿了顿,最终将嘴里的烟拧断。
楚维回国处理完事情就得离开,赶着在国内的几天也是忙到脚不沾地。和楚维一对比,关门大吉的萧辰末简直空到快要孵出鸟来。机器管家赶在和主人一起回国的这几天给一围墙的蔷薇修整,萧辰末站在边上看着它忙碌,他想起自己上回和它一起修花枝的时候被泥地里的虫尸吓到想吐,现在他已经能很安然地站在这里面不改色了。
楚维只在国内几天就得动身出国,他让萧辰末提前准备东西,不要临过安检才发现东西忘带了。
“都在包里,不会忘的。”萧辰末说。
楚维邪睨了他一眼,”就你那记x_ing,哪回不是丢三落四的?给我回去检查一遍。”
楚大少下了明令了,萧辰末只得又巴巴地回卧室检查自己的行李包,东西全都在一样不少。
出发的时候整整五辆加长版豪华飞车在空中排成一列飞行,萧辰末都被楚维这出行阵仗给惊到了。
“都是朱雀会的人吗?”萧辰末问。
楚维靠在皮椅上没有搭话,萧辰末意识到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尴尬地咳了咳转移话题,“那个,我们要飞多久?”
“他们是朱雀会的人。”楚维突然说,“我也是朱雀会的人。”
“我知道。”萧辰末低声说。
“和黑社会在一起,你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