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公子是你想看就看的?”说完,便朝男孩肚子上狠踹了一脚,男孩疼的卷缩了起来。
只听刚才踢他那人说道,“你,去拿个麻袋和几条绳子过来,把这小子绑了扔到柴房里去,等前面完事,再把管家请来处置。”
其余众人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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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在头上的布袋突然被拽开的那一瞬间,男孩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被刺瞎了,眨巴了半天,才慢慢适应过来。
只见自己面前坐着几人,正中间是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子,左手下方,是一个正在喝茶的.......的男人,被绑着的男孩心里嘀咕着,“这喝茶的男子虽看似只有四十多岁,但脑袋上除了两边还略微残留一些散发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秃了,这说是中年又不像,说是老头也不对,这长得,真让人尴尬。”
如果此时,正在悠然自得的品着香茗的崔实,知道了面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孩是如何定义自己的,定会不顾一切的掀了桌子就去找刀的。
只见坐于右手下方的中年男子,缓缓侧身,朝穿着官府的老头抱拳行礼道:“杨大人,可以开始了。”
只听那被称为杨大人的老头子,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咳了一声后,方才缓缓问道:“下跪何人。”
男孩这才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于是想要站起来,奈何手脚被绑了太久,血液不通,早已变得麻木无知觉,加之肩膀被两个壮实的家丁按着,着实动弹不得。
“堂下所跪何人?”老头把嗓音稍微提高了点,又问了一遍。
男孩把头扭向一边,嘴角紧闭。
“你可知杀了人是犯了死罪,其罪当诛。”老头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说出此话似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孩,兴许他就会回话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男孩又把脸扭向一边。
这吓唬就开口的方法确实管用,只不过这话倒不怎么动听,气的老头浑身直颤。
“小子,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若三招之内你赢了我,我便求杨大人放了你,你若是输了,便只能以命偿命,如何?”
说话的,是之前从手缝中看见的那个白衣公子,他正坐在中年男子的身后,光线太暗,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比就比”男孩应声说道。
“给他松绑”
绑着的绳子才一松开,男孩便从地上跳将起来,摇头晃脑、捏手踢腿的活动起筋骨来,“起里卡拉”的骨节声塞满了整间屋子,如果恰好有瞎子经过这里,当真会以为屋里有个诈尸的骷髅正想要取自己的命咧。
等男孩活动的差不多了,白衣少年方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本公子从不打无名无姓无主之人。”
男孩气急,自己活动了半天,这小子怎么还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于是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本大爷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赵名雪松,华县人是也。”
“好,既然你那么有骨气,为何杀了人却不认?”白衣公子似是轻蔑的说道。
“我没有不认,那人是我杀的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些看到达官贵人就低眉哈腰、看见妇孺老弱就趾高气昂的狗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被你打死的人是罪有应得咯?因为他侮辱了你。”白衣公子依然不削的问道。
赵雪松低着头想了一会,便答道:“那也倒没有,那个人只是因为看见我把门口的那两个看门的给打地上了,所以就抬着棍子出来帮忙,可是他要用棍子把我往死里打,我肯定要还手啊,谁知道,用的力气大了点就.......就......”
“就怎样?”
“哎呀,就把人给打死啦。”
“你此刻是否万分悔恨,为何没把鄙视你们的那两个看门的家丁先弄死,已解心头之恨”,白衣公子厉声问道。
“你少诬赖我,我又不是杀人犯谁要惹我我便杀谁,你到底比不比,怎么废话那么多。”赵雪松有些烦躁起来,不管自己是不是杀人犯,但打死人这事可是千真万确的,所以,即便自己打赢了这白衣少年,也会去官府自首的。
只听得白衣少年朗声说道:“我不打了,打不过你,我认输。”
赵雪松火了,这说了半天,全当是被这富家公子耍着玩呐,踢腿就要朝白衣少年身上蹬去,幸好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家丁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回来按在了原地,只听那杨大人厉声说道:“大胆狂徒,着实放肆,来人呐,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行刑之后,命其即刻返回家中面壁思过”。
话音刚落,赵雪松便被几个府衙打扮的汉子拖了出去。
二十大板何时打完的、打的时候又是什么感觉,赵雪松毫无映像,因为当时他一直沉浸在题海中无法自拔,“我杀了人,怎么那老头只打我二十个板子就放我回去了呢?那老头凭什么听那小子的话,说放就放了?那小子也没和我打啊?打都没打,为什么那小子就承认自己输了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烧得赵雪松的脑袋一个比两个大。
正当他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去的时候,早前跟着他闯冷府的其中两个男娃,不知道又从何处冒了出来,跟在他屁股后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太好了大哥,他们终于把你放出来了”。
“是啊大哥,看到他们把你打成这样,我们心想你怕早就不成了,还好大哥您吉人自有天相,能看到大哥您还活着,我真的开心的都要哭晕过去了”。
“你倒是哭啊,你若不给老子哭晕过去,看我不打死你”,赵雪松忽然咆哮出声,把身后的两个男娃吓得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没事就快滚,老子还等着回去再挨板子呢。”赵雪松一边扶着腰杆一边往前慢慢的挪着步子,大腿到腰杆之间的皮肉早已被打的皮开肉绽,每当他挪一步,鲜血便会从裂开的皮□□里流出来,浸入被打烂的布料里,被鲜血打- shi -了的布料,像皮一样黏在他身上,每当他往前挪一步,已经干了却仍黏在伤口处的布料,就会跟着扯动一下,一种随时都在被人活活扒皮的感受侵蚀着赵雪松的勇气,那些原本已经凝固的伤口,随着干布料的拉动又被扯开,鲜血便再次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