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飞和二娃,对于这从未见过的设计倍感钦佩,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二人多次故意将马车赶入泥坑和石缝之中,哪不平坦便往哪走,虽然每次都能依靠马车的新技能,毫无悬念的继续前行,但好脾气的崔实,最终也被他二人这幼稚的行为惹恼了,发誓如果他二人再如此胡闹,便立刻拆了那些轮子。经此一番威胁,二人方才消停了下来。
“崔先生,听闻古老先生是您的师兄,那师尊又是因何而将他收入门中的呢”,没了解闷的事情,冷云飞眼珠一转,便又将话题引回到拜师学艺上,既然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不若便像听故事一般,既打发了时间、又可多一些了解。
“说到此事,老夫也并不十分清楚,师兄早我近十年便已随师尊在山中学艺,只后来偶尔同师兄闲聊,方才得知师兄乃是孤儿,自记事起便已同师尊居于山中了。”
“哦,原来如此,我见二位先生感情甚好,还道是拜师之前有何渊源呢。”
“非也,师兄于我犹如亲人。当日我误打误撞通过密道进入山中,已是遍体鳞伤、虚耗过度,当在密道出口处见到师尊时,便已昏死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已是半月之后了,在此期间一直是师兄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若师傅于我是再造之恩,那师兄于我便是手足之情,所以在师兄下山之时,我们便结拜为了异- xing -兄弟”,说到此处,崔实那无所在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温暖的表情。
“那古老先生是因何下的山呢?”冷云飞好奇的接着问道。
“此事当从多年前说起,那时恰逢太后身染怪疾,宫中太医查遍古籍医书,均无医治之法,当今圣上情急之下,于全国张贴皇榜,凡能治好太后之疾者,即厚赏封爵,一时间各路习医之士纷纷涌入皇城之中,但皇家圣地,进去容易出来难,据说此去之人无一人能治好太后的怪病,最后竟无一人生还。眼看太后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圣上便又连下数道圣谕,若谁知晓有能之士即可向朝廷举荐,一旦将太后治好,举荐之人享同等封赏。此谕一下,想去的、不想去的,凡被推举之人,均被捉入宫内为太后整治,其中不乏为报私怨的、想借他人之力谋势的。也不知师尊的名号是如何传入宫中的,竟然连我们隐居之处,朝廷也了解的一清二楚,霎时间山中便被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奉旨前来请师尊出山的公公,连候数日都未曾见到师尊的身影,恼羞成怒便要放火烧山。师兄情急之下向师尊请命,由他代替师尊前往皇宫为太后治病。师尊当时便说道,太后所患之病,以大师兄那时的修为自是不在话下,然则有那条密道可用作我等藏身之所,大可不必受制于军队,师尊授予师兄医术,乃是望其能更好的造福世人,并不想让他被困于宫中沦为皇室奴才。然师兄实有它虑,自太后染疾之后,因未能治愈太后而因此丧命的学医之人不计其数,再如此下去,即便留得自己一人,又能为几人看病医治呢,即便躲过此次征招,待往后下山行医,一样会因为类似的情况被招入宫中,与其待到那时,不如此次便由他一人前往,免得再有更多人因此事丧命,也算功德一件了。师尊听得师兄一番思虑,便再未多话,点头默许了。自此,师兄便在那深宫之中,为那些只有皇族血统的寥寥几人整治至今。”
崔实本就因家乡突发瘟疫,惨遭军队灭门一事,心中已对朝廷充满了仇恨,谁知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兄,又因皇家的私欲和独断,一身的本事和报复便就此毁去,便更是对皇室一族恨之入骨。
此时再回想起来,便已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动手,造出一个能毁城灭地的东西来,将皇城和住在里面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起销毁的灰飞烟灭。
见崔实的五官,已因痛苦的回忆和仇恨,变得狰狞而扭曲,冷云飞忙转移话题道:“不知先生又是因何下山的呢?”
“说起这个嘛,全是因崔某这耐不住寂寞的个- xing -,自从师兄离开之后,山中便只剩师尊与我二人。自师尊处习得技术之后,便生了下山四处巡游的念头,奈何若只留师尊一人心中又实属不忍,如此便也打消了念头,在山中又待了两年。再后来的某天,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少年,忽然寻到山中要向师尊拜师学艺,起初师尊并未露面,这少年便在草庐外一跪便是七天,不论风吹雨打、白昼黑夜,毅然纹丝不动。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去找师尊替其求情,奈何师尊只说了四个字,便闭目入定了。”
“哪四个字?”冷云飞连忙问道
“‘戾气太重’,我当时很是纳闷,师尊并未见过这少年一面,为何会做出如此推断,但师尊是何许人也,他老人家乃是习得仙术的圣人,自有其因由。自此,我便也不再多管闲事了。谁知,某日山中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眼看便要下起倾盆大雨,那少年本已连跪数日,早已虚弱至极,怎还经受得住,正当我准备拿件蓑衣为其遮挡时,空中忽然- she -下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击在那少年身上,少年当即倒了下去。我吓得丢了蓑衣冲到少年身边查看,伸手探去,脉搏居然还在跳动,忙将其抬入屋内,少年身上,除了背部有一道被闪电劈出的疤痕外,便只剩下胸口处的一个X型刀疤,因未能及时处理,刀疤处已开始化脓,虽不知这刀疤因何而来,但见这少年小小年纪,便遭受如此磨难,不禁联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于是便也顾不得许多,把平日里跟随师兄学到的所有医学知识都搬了出来,一心一意的照顾起这少年来。少年的康复能力极强,调养了没几日便已恢复过来。就在这时,师尊似忽然改了主意一般,答应收下少年,并按其请求授予武艺。对于我的质疑,师尊给出的答案也是四个字,‘天意如此’”。
“那这少年便正是崔先生的师弟了?”冷云飞说道。
“是的,自师尊收下师弟后,因有师弟可伴于师尊身旁,我便也如愿以偿的下得山去了。”
“如此说来,您与这师弟也有多年未见了吧。”
“正是,自出山以来,已近二十余年,此次回去,一则探望师尊身体可还康健,二则也看看这小师弟有何长进。”
“照先生算来,我们还要走多少时日。”
“按理说,这几日我们便可到达,只是此前在途中稍有耽误,如今仍需再有两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