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开塞子, 一股馨甜的芳香扑面而来, 闻此, 陈夫人紧绷的脸皮总算有了一丝缓和。
“国事繁忙, 难得皇上还惦念着我,可见皇上是个会疼人的孩子。”
这算是夸奖吗?
唐熠立即接话,“舅母说笑了, 熠儿笨手笨脚的,在京外的那段时间还多亏了表妹照顾我。我今日来便是想当面对表妹表达谢意,还请舅母同意。”
一听到是夸女儿的,陈夫人的神色又缓和来几分,温声道:“熠儿说玩笑话吧, 嘉嘉是什么- xing -子,我这个当娘的还不清楚吗?那段时间也就多亏你照顾她了。”
话虽是这样说的,可她眉宇间却是有几分自得,根本遮掩不住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和骄傲。
“哪里哪里,舅母实在谦虚。嘉嘉的善解人意想来也是受到了舅母熏陶,熠儿实在是有福气能遇您这样和善的舅母。”
军营里闲暇时,士兵们会聚到一起说起自己家里的母亲和妻女。尤其是军营里那些光棍,更是将前辈的话奉为金科玉律。
唐熠偶尔也会听上那么一耳朵,这只言片语中也知晓了丈母娘的重要- xing -,更是坚定要抱住陈夫人大腿的心思。
陈相爷是个闷葫芦,从未这样直白的夸过陈夫人,这突如其来的赞美一下子俘获了陈夫人的心,使得她眼底的冰霜也尽数散去。
她朝唐熠亲昵的招了招手,“熠儿,你过来,跟我说说这新豆蔻的别致之处。”
这…看陈夫人这样子,只怕这话一时半会的也说不完啊,若时辰再耽搁下去,她就要回宫了。
唐煜递了个眼色给半夏,对方心领神会,上前将这豆蔻的作用娓娓道来,从宁神助眠到美容养颜,说得天花乱坠,将陈夫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
唐熠便趁机偷偷溜出花厅,往后院走去。
她的身影刚出门,坐在上首假寐的陈相爷便立即睁开了眼睛,准备起身跟过去。
陈夫人虽一直在听着闲话儿,注意力却一直都放在那未来女婿的身上,她见陈相爷这动作心头暗叫不好,慌忙拦住。
“相爷这是要去哪?耕地是个辛苦活儿,一把年纪了,你安生点成不,好好歇歇。”
歇什么歇啊,再歇一阵闺女就要被拐跑了。
当然了说他一把年纪,这可就不能认了。
陈相爷红着脸辩驳道:“我年轻着呢,哪就要歇息了。”
陈夫人白了他一眼,这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
挥手让半夏下去,将陈相爷按回椅子上,她才不急不缓地说道:“相爷啊,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说说你怎么还上赶着做那等惹人嫌的事啊?”
陈相爷豁的一下将身子转过来,看着自个儿娘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你最不同意这桩亲事的啊,怎么这么快就反水了?
陈夫人将手摊到相爷面前,五指一张,娇嗔道:“给我抹豆蔻,上色要均匀啊,手别抖,力道要一致。”
哪能啊,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
陈相爷稳坐不动,只是眼神不时的往旁边飘,眼看陈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冷他心里就越发没底。
无奈妥协,“好,我帮你涂就是了。”
指甲上传来凉丝丝的感觉,鼻息间也尽是花香,使得陈夫人心情美得不行。
她瞥了一眼相爷,见他面上还有些不忿,反手握住他,开解道:“相爷,嘉嘉已经到了该相看人家的年龄,我们是拦不住的。
这阵子,京中贵府里办了不少场花会,我也看了不少儿郎,只是我看来看去没一个配得上我们女儿的。
长相俊俏的吧,腹中空空,以后过日子没啥意思,只怕会成怨偶;看着憨厚的嘛,却是拿不定注意的,事事都要过问家中的母亲,女儿嫁过去肯定要受恶婆婆搓摩;剩下那些有点文采的,却又是斯文败类,面上对咱们女儿说一见钟情,私下里府上都有了好几个庶子。
你说说看,我们能放心将嘉嘉交给那样的人吗?”
陈相爷和陈夫人也是在花会上遇见的,路痴少年帮少女取下了风筝,便开启了一段美满的姻缘。想起往事,相爷眉眼里都是甜蜜。
陈相爷不得不小小的傲娇了一把,“哼,这下你知道我当年是多受姑娘们欢迎了吗?长得好看、又是状元,还能带兵打仗,你是不是上辈子在佛祖前许了愿,这辈子才能嫁给我啊?”
陈夫人扯了澈他的美髯,打趣道:“是是是。”
“那你还帮着熠儿?”相爷也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