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端起茶慢悠悠的品尝。
她登基时,南羌并没有派人来观礼,连恭贺的表文都没有,如今南羌不过一个太女成亲就要她亲自前往?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搁下茶碗,她淡笑道:“使臣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十分劳累,不如先歇下,待精神头好了再说?”
说罢转头吩咐总管太监带使臣去兰桂台安置。
待使臣离开后,陈嘉扯了扯唐熠的袖口,小声道:“阿熠,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使臣,代表着南羌国,安置在兰桂台怕是不合适吧?”
兰桂台是宫中有官衔的内侍居住之所,将使臣安置在那无异于是将他们当作了内侍。
“若他们反应过来,只怕会说咱们是在羞辱南羌。”
唐熠轻哼了一声,面上毫无畏惧之色,“就是要羞辱他们,杀杀他们的威风。”
陈嘉想起这些使臣进宫时那趾高气扬的姿态便歇了规劝的心思。
第二日使臣入宫,询问唐熠何时出发。
唐熠搁下笔,避开话头,热情道:“使臣远道而来,想必还没有看过我大齐京都的繁华热闹之景吧?总管,你带着几位使臣好生去逛逛吧。”
能做到总管太监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瞄了一眼帝王的神色,他便揣度出了圣意,尽心尽力的带着使臣们的在城中各处游玩。
又过了四五日,城中的景物逛得差不多了,使臣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急忙闯入宫中,征询唐熠的答复。
可唐熠是存心要杀南羌的威风,又怎会轻易答应使臣的要求?便称病不见,如此又耽搁了五六日。
一直等到两宫太后回宫后,她才召见了使臣。
“使臣来了啊,多日不见,使臣怎的消瘦了许多啊?”
使臣经过这些时日的冷落,早前的傲气早已消磨掉了,谦卑的问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您打算何时动身啊?”
使臣最近愁得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身上只剩下一层皮了。
就算是立时出发,赶水路,昼夜不停歇,也只能堪堪赶上太女的婚礼。差事办得不顺,王后势必要教训他,可这也总比完成不了差事的好。
“朕,不打算去。”
唐熠面带微笑,轻飘飘的甩出这句话,使臣却是吓得双腿发颤,面上血色全无。
“皇帝陛下,君无儿戏啊。”
若这话是在他刚到大齐时听见的,只怕此刻早已经兵戈相见了,但经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遇,他只能低声下气的请求。
唐熠立即变了神色,一开口便是冷冽的杀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朕?朕何时答应过你一定会去南羌的?”
使臣这下子可是确定大齐皇帝之前一直在戏弄他,心中自然是恼怒的,更多的却是担忧畏惧。出发前,王后叮嘱他一定要把大齐皇帝劝到南羌。作为心腹他自然知晓王后的心思,劫持一国皇帝换十座城池,实在是一桩划算的交易。
双方僵持时,殿外传来了一阵环佩撞击的清脆声。
“太后娘娘吉祥。”
皇后进殿后,看见使臣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唐熠笑道,“皇帝,本宫离开故国近二十年了,如今想要回去看看故人,不知皇帝可否恩准?”
唐熠起身让座,斟酌道:“母后想要回国探亲自然可以,就是不知母后何时出发、回去住多久?”
皇后望了使臣一眼,笑道:“使臣不是说太女要成亲了吗?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回去吧,走水路,小住一阵。”大概五六年吧。
唐熠摸不透皇后的心思,倒也应允了,更是嘱托白霏霏护驾。
她继位以后,便提拔白霏霏为御林军总管。
她有预感,南羌太女的婚事,将会是一个契机,昭和一定不会错过。但她借出了十万大军,不可能放心,正好将白霏霏派过去监控。
三日后,皇后便跟着使臣一起出发去了南羌。
从东泰门送走队伍回宫后,唐熠便看见陈嘉失魂落魄的坐在桌边上,手里不知揉着什么东西。
她要怎么跟阿熠说这件事呢?阿熠一定接受不了,那,不如不说了?
唐熠走近,见对方还没有察觉到,不由得纳闷,这丫头,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不成?罢了,过去吓她一顿。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啊,要说什么?”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陈嘉不轻,她回头嗔了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