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和嘉嘉算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非同一般,再加上林娇又是一个不说话默默付出的- xing -子,着实让人心疼。偏嘉嘉心肠软,若让她知晓林娇的心思,心头又会愧疚难安。
陈嘉原本是忧心忡忡,可经唐熠那么一说倒觉得也有理,便打消了追去南羌的念头。
“嗯,你说得对,那我就不去了。”她叹了口气,“其实表姐在南羌安定下来也好。姨父和林瑜‘表弟’已经去了,姨母生死未卜,回来面对这一切的话,势必叫她痛苦万分。但在南羌就不一样了,那里没人理解她的过去,不会嘲讽她,也能安稳的过日子。”
唐熠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她碗里。
“用膳吧,你都要及笄了,个子还不到我下巴呢,真叫我着急。”
陈嘉瞪了对方一眼,满含怨念着捧起碗,用力的刨饭,哼哼道:“我还小啊,还能长呢,某人就不一定了。”
这是嫌弃她老咯?唐熠在桌底轻踹了下陈嘉的小腿,以示不满。
察觉到腿上的动静,陈嘉愣了下,本想踢回去的,不一会儿便发现对方的动作是有规律可寻的,轻柔又缓慢。而小腿上被撞击的那些部位,则产生一种奇妙的舒适感。
俗话说久病成医,她的医术虽不怎么出色,但一般的- xue -位还是分得清,猜出了对方是在替她松活肌肉,心头欢喜,便夹起那菜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用完晚膳,唐熠嘱咐陈嘉早些休息,便往书房走去打算再看一些奏章。
陈嘉现在还顶着先帝赏赐的公主封号,在永宁宫住着。
永宁宫就在书房对面,在卧榻上翻个身,往外一瞄就能看见对面御书房的景象。
一个瞌睡醒来,她见对面的灯火还是亮着,揉了揉眼睛,系上披风,到小厨房温着的炉子上拎了一盅银耳莲子汤,又捡了几盘点心放在食盒里,撑着一盏橘红的灯笼朝着御书房走去。
“谁?”
唐熠五感敏锐,听到点微末动静便抬起头,手里的毛笔当做暗器一般紧紧握住。
内侍开了门,接过陈嘉手中的灯笼和食盒,立即摆到桌上。
唐熠看了桌上的东西,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奈。春闱这起子事够得忙活,她怕是要日日熬夜,总不能叫嘉嘉也一起熬吧?
她弹了下陈嘉的脑门,教训道:“你怎么过来了,还不安置?睡晚了当心长不高。”
陈嘉拍开她的手,拉着她到了桌边,故作为难道:“晚膳没吃饱,饿醒了,我便去小厨房找了点吃食。只是我一不小心就拿多了,吃不下,你就帮我解决下,好吗?”
唐熠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齐齐整整的,就连盛汤的碗口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洒出半点的痕迹。这哪里是用过的啊,分明就是特意为她做的。
其实她真不饿,只是不好拒绝对方的好心,只捡了几个水晶藕糕塞嘴里,喝了几勺汤,就要打发陈嘉回去。
可陈嘉好不容易出来一阵,哪就那么方便打发了。她吩咐宫女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自己却是推着唐熠出了御书房,往御花园走去。
她换上一幅过来人的语气,劝道:“你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此劳累早晚会把身体折腾垮掉的。”
她在身上摸索一阵,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截竹条,递到唐熠面前。
“你之前不是说回京后要叫我习武的吗?可回京这么久了,你也没教过我一招半式。”言语间有些埋怨。
唐熠接过看竹条,对上那亮晶晶的猫儿眼,总算明白对方今日为何如此活跃。这是在变着方‘夺权’呢。
罢了,嘉嘉也是为她好,政事就明日再处理好了,不过这身体却是不能拖累的。
她活动了下筋骨,全身的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手臂晃动间似有软肉轻颤。
呀,她好像真的有了麒麟臂,可怕!
“那从今晚开始,以后我每日都会陪你到这习武半个时辰,可好?”
陈嘉连连点头,她也不是真的想学武,就是希望阿熠能趁这个时间放松一下。
“那今晚我便将剑招耍一遍,你可要看仔细了。”
唐熠收回目光,眼神一凛,身形跟随月光舞动起来。
御花园中,银白色的身影如同乳燕一般轻盈,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那人手腕翻飞,竹条似白龙吐珠,嘶嘶破风,又如矫龙穿行,灵动自如。
突然一道银光划过,只听得一阵飒飒声,绿叶纷崩。
陈嘉摸了摸发凉的脖颈,取下一片碎叶。
见唐熠举剑指天,气势凛然,愣了好一阵方才反应过来,慌忙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