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位,她当初是被迫坐上去的,可如今她也不愿意再让给旁人了。
果然,大齐皇帝答应帮助她们渡过此番难关,支援了五万担粮食,十车药材,但拒绝了接纳部分百姓的请求。
也好在她当初及时求救,若是再犹豫一阵,只怕什么都借不到了。
大齐同漠北那一仗,损耗了不少药材和粮食。
最早瘟疫爆发的城庄也是处境最危险的,如今已经关闭了城门,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也只有大夫和官兵能进去。
救治工作持续了一个月,才将疫情控制住,不再外延。
这日她好不容易闲下来,一直在外面搜寻林娇的侍卫也传了信进来,说是有了林娇的下落,便欢欢喜喜的换衣裳准备出去。
天牢来了人。
“大王,安氏想要求见您。”
安氏是谁?
“那是何人?寡人不得空。”
那人瞄了她一眼,似死不敢相信,“大王,先王后便是出身北羌安氏。”
北羌安氏?那不是她外祖家?
先王后?原来是她母后啊。
是了,她母后是先王的继后,本应荣升为王太后的,只是她有谋害先王的嫌疑入了天牢,而自己也没有给她敕封,地位很是尴尬,众人也只好称一声“安氏”。
德善拍了下额头,心中再是不情愿,也得答应。
先王后安氏虽然有谋害先王的嫌疑,但她的女儿成了新大王,狱卒们也不知道这安氏会不会有扬眉吐气的那日?若她要是翻身了,回来报复他们,如何招架得住?
因此,安氏在狱中的待遇极好,单独僻了一间牢房,布置得十分优雅,里间有古籍,有盆栽,还有解乏逗趣的鹦鹉。
德善见到这“牢房”时,也惊叹了一把,当初她睡的潮- shi -的稻草,吃的是馊饭,她母后这待遇却是好上太多。
到了天牢还能这般逍遥自在,想必也是她母后往日的威严甚重。
“看样子,母后这日子过得比从前更自在?”
安氏抿了一小口酒,眯眼道:“都是托你的福,我才有这般优渥的待遇。毕竟没几个人有胆量得罪未来的太后,你说是不是?”
德善扯出一丝冷笑,“母后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您别忘了您可是戴罪之身。”
安氏不以为意,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不是还有你吗?有什么事是大王不能解决的?”
呵!她倒不清楚母后竟然如此信任她?
德善甩了甩衣袖,冷下脸道:“不知母后找儿臣什么事?”
“听他们说境内发生了洪灾和瘟疫,你都处置的不错,阻止了恶势蔓延,稳定了民心,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安氏坐直身子,捧起一杯酒,“你成长得比我想象的好,这杯酒我敬你。”
德善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相信:母后这是在夸她?
在王后那儿收到了太多的讥讽和嘲笑,她不太敢相信王后会认同她、夸奖她?
她握着酒杯的手竟有些颤抖。
“母后,您是认真的吗?”
她的声音里夹着点鼻音。
王后见她这幅模样,立时将手里的酒水泼在了德善身上,嗤笑道:“我还以为你当了大王会有多大的长进呢,稍加试探便漏了马脚,也不过尔尔。南羌交到你手上,是注定要灭亡了。”
她这一番嘲弄,倒是激出了德善的血- xing -,生生捏断了手中的酒杯,“南羌在寡人手上,究竟会兴盛还是灭亡,可不是凭您的嘴说了算。”
“您可得好好活着,活着看我的笑话。”
“那我怕是等不到了。”王后的气势突然又弱了下去,“这么多年,我对你都不好,是因为我有罪,不敢见你。
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向我发出抗议,可你却变得越发的消沉懦弱,整日饮酒作乐,实在就我失望。
好在今天,在我生命将要结束之前,你终于丢掉了你的懦弱和自卑,向我发出了抗议。
我也没甚么遗憾,可以放心的离开。”
“母后,你在说什么啊,儿臣听不懂?你以后再告诉我好不好?”德善十分恐慌,捂住王后的嘴,不让她说话。
一股咸- shi -的液体喷在她的手心上,她挪开手,便看见皇后的嘴便糊了一圈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