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有夜晚,何来的不夜?
听着手边耀辰一板一眼地汇报所得的资料,朝歌不由莞尔,这城主也就是这里最大的势力头头,是其他的星际海盗不论出现什么利益争夺,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听你的意思是,城主不关注这个城里的海盗势力,但是仍然能稳坐第一把交椅?”靠的是什么?朝歌皱着鼻子,随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透明杯,将其中的饮用纯净水一口喝光。
咂巴了下嘴觉得还挺甜,这地方的水质还不错。
“不,我查过了,在我们之前,每一次有外来势力想要在这不夜城占有一席之地,最初都会遭受疯狂的排挤,甚至还有两三股在其他地方称霸的势力就因为在不夜城入主失败彻底被吞并。”耀辰摇了摇头,紫□□瞳因为思考而更显幽深,额前黑色的碎发微卷,更将他此刻的面容映衬得精致起来。
“有人说,这次我们来了之后,城主手下就跟收到消息一样刻意没有动我们。”想了想,耀辰又补充了一句,话末抬头看向朝歌,想要知道她的打算。
朝歌霎时就往沙发靠背倒去,抬手用右手手背遮住眼睛,重重叹一口气,“好讨厌这种一生下来就智商加成的人啊,我一点都不想去琢磨他们在想什么好吗?要么就是觉得我们不值得他们动手,靠其他的势力就能按死;要么就是有别的目的,比比谁更撑不住,不管是为了我们日后吃饭的安宁还是为了摸清他们的想法,这城主我们都得去见一见呗。”
“说着不想琢磨,你已经分析完了。”耀辰满脑袋黑线地戳破了朝歌的话。
朝歌重新坐直了身体,认真与耀辰对视:“嗯,所以我现在感觉用脑过度。说真的,你这么多思考模块不用可惜了,要不这个老大还是你来当吧?”
“这个包袱我不背!当初说好了……”耀辰气的瞬间站了起来,甚至提高了音调想要说朝歌什么。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你收收分贝,别以为你现在的嗓门杀伤力不大啊。”朝歌无奈地开口打断他,再等他闹下去别人指不定从他们俩现在的话里知道些什么,毕竟隔墙有耳这种事哪个世界都有的。
说到城主的所在地,名字叫做荆棘城堡,听闻城主因为太喜欢吃铁甲蛇肉,家里的铁甲蛇壳子边缘的刺都能够在城煲外围的墙上洒满防小偷——对于如此吃货却又取了个这么文艺名字的城主,朝歌表示真的难以直视。
在去荆棘城堡的路上,朝歌不无担忧地想着,这个城主的画风不会也是辣眼睛的级别吧?奈何身边跟着她的人就只有耀辰和凝涛,其他人留在基地一边赶时间吃饭并且随时准备应付上门要求分能源和食物的家伙。
然而到了目的地,看到城堡门前不知材质的黑色灯罩笼着的昏黄灯光上下浮空飘着,朝歌一瞬间以为自己来的是鬼城,而不是什么人类居住的地方。
想想自己现在怎么说都是率领一干小弟的人,怎么能在这种门前怂呢?朝歌装作啥也没看到地往里走,顺便用余光注意凝涛和耀辰的表情,然后发现这俩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我为什么要带这么俩无趣的家伙?我的影宝宝呢?
等到她真的见到城主的时候,朝歌的表情非常复杂。任谁在一个未来时空活了那么长时间见识过一堆高科技产品之后,再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欧式古典长裙,头戴镶花礼帽,手拿金玉叶扇的女人,估计表情都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那一瞬间朝歌以为自己在踏入这个城堡的那一刻又穿越了,这一次是十五世纪的欧洲古典宫廷style。
还好回头一看耀辰和凝涛都还在自个儿身后,把跳到喉咙口的心揣回了肚子里。
那个女人有着淡金色的头发,海蓝色的眼眸,手上的金色叶片扇挡住了自己一半的面容,看向朝歌的眼神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言朝歌?”
从她喊这名字的语气以及从她的眼神来看,似乎对朝歌不是一般的了解。
这种不知名的家伙把自己摸透,而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就算这么想着,朝歌也仍是轻轻一颔首,不紧不慢应道:“是,久仰城主之威名,今天特来拜访。”
听见她的回答,女人轻轻笑了一下,空着的一手提了提繁复的裙摆,一转身朝着餐厅的位置而去:“我知道了。”朝歌顺着她离去的方向,正巧看到了桌上素雅的白色瓷盘里头摆着的黑糊糊的东西,得亏自己记- xing -好,一眼看出那就是曾吃过的很难处理的铁甲蛇切块。
凝涛上前一步走到朝歌的身侧,朝歌与他对视一眼,凝涛皱了皱眉没说话。朝歌一弯唇,在脑海里问了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以她的表现,应该是真的对你有了解,至于程度不好说。】耀辰面不改色地站在她身后,通过他们之间的沟通渠道回答她问题的重点,懒得搭理她的犯病。
【小红帽你越来越没情趣了,唔,到底是帝国那边的还是联邦那边的?】朝歌像模像样地抱怨了耀辰一句,思考着今天能否挖出有用的信息。
然而直到城主用完点心,过来发现她还没离开,兴致缺缺地再与他们交谈几句后送客,他们都没得到任何能判断的东西。
走出城堡,朝歌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啊,猜也猜不透,真想把秦……”话说到一半,又止了话头,眼神中捎着几分惆怅,兀自往落脚的地方走去。
耀辰看着她的背影,猫瞳暗了暗,同样一言不发地跟上。
他当然知道朝歌想说什么,秦牧歌的智商不论放在哪里都不是省油的灯,永远让其他人烦恼的存在。
江凝涛打了个哈欠,将他们俩的表情收入眼中,回想起当初跟他们的相遇,有些不好把握自己这次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城堡内。
扇着金色镶花边扇的女生收了眼中的笑意坐在扶手椅上,正当时楼梯处走下来一个人,半边侧脸藏在- yin -影中,露出来的半天上隐约浮动着暗蓝色的花纹,被她抬手抹去。
“她来了?”站在楼梯上那人开口的语调分明温温和和没什么杀伤力,此刻揉上深深的怀念情绪,简单的一句话里情感竟然深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