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了出去,朝歌都没注意到,这时候想要跟耀辰说个话转移下房间里诡异的气氛,一抬头才发现他不见踪影。
正在她错愣的时候,秦牧歌低声问了一句:“不行吗?”
什么?
朝歌张了张口,想要迅速反驳她,当然不行啊。
可是看到她那样失落的样子,朝歌反驳的话统统被堵在了嗓子眼里,费尽了力气也一个字都出不来。
她抬头看了看酒店纯白色的天花板,视线再次落回来的时候,终于感觉可以说出话了,她自己先笑了,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对面的人:“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可是我更讨厌你一直在自作主张这一点,秦牧歌,我从来没看明白过你。”
“就算你把所有的情绪都摊开给我看,我也依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想、也不敢和你在一起,这一次别闹了好不好?帝国这么大,你别在那么多人面前开玩笑。”
我真的怕跟你在一起啊,我的将军。
“我总是很容易让你失望。”秦牧歌脸上的笑意就像是新春枝头堪堪开了花苞的白玉兰,淡淡一点红,见过之后又余味悠长,让人总忍不住想要看它全开了的模样。
想要看到更盛的笑容。
也没有,只是有很多根本- xing -的东西不同而已。朝歌想这么跟她说,想说其实你真的很好,可是我不想当秦将军的恋人,因为自己之于这庞大的帝国,如大海中一叶扁舟,起一阵风就摇晃着随时颠覆,被帝国的洪流湮没。
“抱歉,我应该再等等的。”秦牧歌的声音依旧很轻,朝歌却觉得这声道歉十分重,她听出了那人轻描淡写语气下的认真。
秦牧歌对她的感情,像是摇晃的红酒杯中的液体,杯壁上摇晃的老高,中间又十分少,不沉下来怎么也看不出到底是多少。
朝歌能确定的是,自己不想听到她道歉,会有种心都被揪起来的感觉。
因为我那么骄傲,你也是一样,所以不要这么轻易地道歉,老让我觉得承认不住。
“可我等不及了。你太容易心软了,不管是谁出现在你面前,只要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会跟她跑。朝歌,我真想从现在开始,把- yin -阳集的那些人全部控制起来,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去不了。”秦牧歌画风一转,看着她的眼眸专注认真,可是又透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控制欲。
朝歌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那人似乎看出她眼底的情绪,轻笑一下:“骗你的。”
不,我看出来了,你认真的。
“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我不想再这么下去。”
“朝歌,我想要你,想每天一睁眼都看到你在身边。”
“我知道你讨厌我自作主张,我只是不想被你拒绝。”
“宝贝,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说老实话,朝歌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类型。
不管秦牧歌是耍流氓还是故意用气场压迫她,都只会让她心底更加逆反。可是秦牧歌服软了,她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像之前以为的拦在她们之间的那些不可撼动的高山,都被眼前的人亲手一座座挪开,她们之间道路忽然之间就通透了,道路平坦地只需要她迈步往前走,就可以到达终点。
言朝歌经得起花言巧语,能抵抗住所谓的霸气和情话,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份真诚。
何况她确实是喜欢着她的。
所以会一次次心软不知所措,所以总是最先低头,怎么都熬不过她的耐心。
跟她在一起?
好不好?
朝歌在问自己。
不自觉地伸手捋着长长的黑发,又揉搓着那些头发,将柔顺的黑色卷发弄得一团乱,一如她的思绪。
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开重重心房的阻碍,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终于沐浴到了阳光,欣喜到舒展开的嫩绿叶片都忍不住颤抖。
结果已经出来了。
任何跟自己的本能作对的生物都没有好下场。朝歌一直都知道这句话,只是理智太不服气了,十多年的教育塑造起来的尊严让她即便心底认输,也强硬地不肯弯下脊梁骨。
于是笑的恣意问她:“就这么几句话想骗我一辈子?”
秦牧歌也笑了,被她的模样逗得心软到一塌糊涂。
眼底的柔情多的仿佛要溢出来,倾身往前,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紧了紧怀抱,唇吻在她的耳畔,声音不知怎的带了几分哑,透出一分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笑意:
“我爱你。”
输了输了。
这句话太狠了。
自己说的那么多‘我喜欢你’都抵不过她这句话。
朝歌仿佛看到自己心底用理智筑起来的堤坝被心房涌出来的洪水瞬间冲垮,那温暖的热流从心底涌入四肢百骸,欢腾地流窜到身体各个角落。
“我答应你的追求了。”嘴角翘起来的弧度怎么都挡不住,朝歌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是秦牧歌先追的自己,她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不是她追的秦牧歌。
在心底这样悄悄地说着,试图挽回那一败涂地的局势。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朝歌,你别这么容易被骗了。
心底有个声音想让她清醒一点。
——可是她说了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