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说:“是吗?不止。实际上,你是你姐姐的目标,但是背后的黑幕的目标是她。如果不是她跟着你的话……算了,推托责任没有意思。我作为强者,却没有办法保护你们,违背了我的誓言,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她无论何时都不会因为在自己做错了而需要道歉而恼羞成怒。虽然如此,承认自己尚不成熟,还是有些令她如坐针毡。她也身体力行的展示自己纠结的要死的样子,唯一的一条尾巴自己打成一个结,在凳子后面拖着。
艾连说:“说回来的话,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你知道了吗?”
霓稍微抓了抓脸。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很多东西没法和他讲,这样有些尴尬。艾连看她脸色也大概察觉到难办,便又说:“你要觉得不好说,不能说,就跳着说就好。……对了,你去看过那孩子了吗?”
“我去了。”她答。同时心里升起一种隐秘的情感:幸好她先去了。但是她明明也不应该畏惧艾连问她,甚至可以撒谎。但她不知道为何,现在心里非常庆幸自己无需撒谎。
他低下头去:“我没事。我只不过是腿断了,而且也接回来了。但是她……你知道吧?”
“我知道。”霓以极轻的声音说:“但是你做的很好,非常好。如果把我放在你这个位置,实力如同你,也不能做出如此巧妙的想法,你做到了。艾连。”
他们之间隐去了艾连在危急之时吸了小东西的血的事情,霓接着之前的话头说:“他们和你的姐姐进行了一次交易。据我猜测,是给了她正常行走的能力,要求的回报是解决你俩。但是你姐姐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不得已只能把我们骗走,好让她来。”
“可是她也不强啊。直接找更强的,难道不是更有保险吗?我姐姐虽然心机很多,但是身体素质绝不算强。不然也不会被我反杀吧。说起来,城下区的法术真空有那么强吗?她连法术都不用。”
霓摇摇头:“不,很强。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她很强。用杀不死的身体换取了法术能力,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亏。但是你用了一种正好克制她的方法。”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她心想。那孩子的血液里有着和灰潮完全相反的,生的力量。如果不是先吸了她的血,艾连一定会被他姐姐血液里灰潮的力量所控制住,反而完成计划。这么一想,其实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强。只不过人都有死- xue -,而艾连正好掐住了这点而已。
艾连说:“什么?我……做了什么?吸,吸她的血?”
霓一时间也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毕竟灰潮这种类似天气的现象居然有意识,就好像和你说下雨打雷为什么总在你出门的时候发生是因为它就是讨厌你(虽然地底的天气很多时候确实因为季的意识而改变)一样特别不可置信。她特别敷衍的点了点头,说:“哎,你就当它是这样吧。”
他们俩对视一眼,霓说:“我觉得对不起你的原因还有是我答应你帮你完成学期任务,结果现在弄出这个样子。我倒是能下去完成,但是你不在旁边又不能算分,对吧?而且,我觉得任务也是设计好了……”她耸肩做出个你懂得的表情。
艾连凝神看了好一会她,突然笑出声。他说:“那个?没关系啦,正常毕业就正常毕业嘛。我从生死关头走过一回,怎么说呢,突然也觉得那些破事没什么重要的了。你理解吗?死都死过了,这点破事算什么?”
她仍然觉得很可惜:“我还是很不好意思。”
艾连稍微正了正身子。她也连忙直了身体,往前做出倾听的姿势。
艾连说:“如果……哎,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虽然我觉得真的要说错大家平分秋色吧,但是我确实有点事希望你帮忙。你肯定有那个能力。”
霓更正说:“他妈的什么平分秋色,你想说的是各占一半吧?或者你有我有大家有?”
他俩对视,艾连缓缓的说:“我也他妈的很想说,辣妹,你有没有发现你品味和语文,随便哪个都,真的,超级差。”
她伸指猛弹对方的额头:“闭嘴,快说!”
他被弹得额头怪痛,捂着额头眼泪汪汪说:“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和家族脱离关系啦。我不想回到那种地方去,一点也不想。”
霓倒也不意外:“这我理解。行吧,我回去解决。还有什么?”
艾连说:“…………说起来,我那时候昏迷之前看到一个紫色眼睛的,超级健壮的恶魔。那是不是你的原身啊?”
他这句话说得很含糊,但是霓还是听清楚了。她斜眼看了他一眼,冷笑说:“你是不是很想看一下啊?我可以配合配合啊?”
“你不要这么快暴露本- xing -啊!!”艾连头痛,忍不住抗议。
她放声大笑。这朋友笑着笑着身体就开始变化——反正衣服也是化出来的,不用考虑撑破。她变回原形,声音沙哑说:“我没想到你喜欢这型,趣味不错,值得嘉奖。”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天,艾连突然从脚开始发红,红到耳朵尖,一直快要冲到头顶,如同被从脚部一直抹上颜料。他皮肤都这么黑了,还能黑里透红,实在是奇观。艾连猛地把眼睛捂住:“你他妈穿的什么啊!!”
霓懒得化衣服,一根皮带从胸前绕过,转了一圈系在耻部算穿了东西,拿出去肯定要被叫暴露狂。她笑得更加夸张,差点没笑得趴在椅子上。她说:“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化的啊?所以你要觉得我什么都没穿也可以啊?”
艾连把脑袋窝在被子里,浑身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颤抖着。霓想想老欺负他不好,还是好心又化回辣妹模样。
她说:“我看你挺血气方刚的,我就先走了啊。”
刚要出门,她想起什么,于是掩门回头说:“如果可以的话……也麻烦你和那孩子说说话吧。她自小没有什么朋友,你愿意这么保护她,她肯定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