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并不是认识我,你是——”她突然意识到这女人追逐的幻影是什么东西,立刻狂怒喊道:“你在追——”
一声尖锐的哨声传过,打断了她。亚达疾声厉色的说:“闭嘴!绝不可以说!”
她有些痛苦的捂住脸,低低的喘息着说:“我没想到你的脑子有问题。涉及世界根源的东西绝对不可以从你嘴里说出,否则我们都得死!你难道忘记了——”
血液像是下雨一般从她的脸上喷涌而出。亚达尽可能的捂住伤口。她再不说这个话题了,而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地上的符文开始流动。
“就快完成了……就快……因为是她说的所以我才选择相信你们——如果错过这次,我会……但是我不可能看着她憎恨我,我做不到……所以,原谅我……母亲……”
她这般低喃着,令空间似乎也开始随之低喃。景色摇动,季随之伸出手,但也无法阻止遥远处的景色晃动。霓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得更近了一点。
季说:“是另一层面的摇晃,而且我觉得最好不要加固。”
虽然如此可怖的景色铺展开来,但是路仍然在中间不知所措,脸被埋在季的怀里。霓一瞬间甚至有点心情复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也无法理解现在发生什么吧。就这样活着是不是也很幸福呢?她不应该知道这些吗?这些本来就是她的事情,但是……
无能的……她曾经说过,无能是令人唾弃的……
就在那一瞬间,路脑袋一低,竟然沉沉睡着了。
……这种情况下能睡着的或许也只有你了。她刚想完这件事,就发现那孩子的头发慢慢的开始在末端延伸发光。亚达低声说:“敬畏祂的力量吧,因为祂是所有生命的给予者。而你,是背负一切的神代。但愿你永不要想起祂的名字。”
她这几句话说的清晰明显,明明绝非任何一种语言,但是却意思清楚明确,简直如同意念传输。那孩子的身上有黑色的刺青浮现出来,慢慢的像是从皮肤里透出来一样卷曲,缓缓掉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在她愣神的时候,那女人的脸上的血勉强止住,但是却狼狈不堪。她心想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有人不远几百个次元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就为了找她的,对方还完全不记得她。想到这里她还是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所以说你……难道每个世界都拐卖少女为非作歹,只是为了找到有人能杀死她,然后因此找到我?但你怎么知道路在我的身边?”
亚达的脖颈露出血色。她苦笑一声:“因为你们一定会找她。尽管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她站了起来。明明那样的损害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看起来快要死了,但是她就是勉强站了起来:“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吗?我为什么要对那孩子下诅咒吗?……去找他。你知道他是——”
她话音未落,空间的震荡骤然变强。那女人的身子在这种剧烈的震荡中被撕裂,化为粉末,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空间之中。季完全没有影响一般伸手阻止了这场风暴席卷至身边,将一切拉回现实。
她们落在黑塔中。霓低声说:“她和那个东西有关系。那——这也……”
她本来想说这就说得通了,但是事实是现在一切都乱糟糟的黏糊在一起,没有任何方向。于是她的目光落至路身上,突然之间难以置信的喃喃开口:“我知道了……他们在找她。”
霓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被召唤,好被寻找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将一切联系在一起,中间的聚焦点只有路。灰潮袭击也是为了她,亚达来这也是为了她——如果某些人知道她和季一定会寻找路的话,那么之前的一切,其实也可以间接联系到她身上。
她心情沉重。是的,在那个晚上就知道的……这孩子是神代。
在那个暴怒与羞耻夹杂的,差点溺死了她的那个夜晚,她就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无论在什么年代都会出现的,拥有着金色眼睛的少女。她们作为神代,拥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力量。
但是,她们所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神需要她们侍奉。神需要她们,她们需要神。但是……那个神,早就已经死了。
这孩子不知为何还会诞生,也不知为何一点记忆和力量也没有。……这是个特殊的神代,而且就目前看来绝非什么特殊一词能够形容。
她从姐姐手里接过路。路仿佛刚刚花费了大量力气一样,有些疲惫的睡着了,露出憔悴的脸。霓轻轻将脸贴在她的脸上,传来了温暖而柔软的触觉。
过了一会,她才说:“……走吧。”
姐姐揽住她的手臂,带她一起回到小小的公寓。她用尾巴拉开门,把那孩子放回床上,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季仍然站在那里,像将一切都感染成为画中世界的病毒一样,清晰明显,却分不清她和后面世界的界限。她仿佛快要融化在背景里。
霓才不管这个,伸手抓住她。而一旦被她抓住,季仿佛又脱离了这种界限,回到了现实。
季说:“你确定契约完成了吗。”
霓想找个位置坐下,但是无奈的发现刚刚收的衣服把能做的地方全部包围,只能把衣服抱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说:“一个仇恨我的疯子却和我定下灵魂契约?这真他妈……”她选择- xing -的换了个词:“有趣。但契约完成了。我会观察一两天,看看诅咒是否消失。”
她坐不住,一会又站起来,在家里四处走来走去:“可是我非常不爽,我现在简直要气的炸成碎片!她跑了。我感觉的到。虽然小东西的诅咒解除了,但我觉得问题变成了两倍。还有……”
季平平的说:“我以前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