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瑾的话,欧阳南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真的是可笑啊,五个月前,她还可以以苏府的姑爷自称,现在却要去假扮了,这得视可笑。
可是,她扪心自问了一下,你愿意吗?欧阳南。
你愿意吗欧阳南。
欧阳南看了看苏瑾的肚子,微动嘴唇,“可以,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苏瑾皱眉,她倒是没有想到欧阳南居然会提条件,她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肚子看的欧阳南,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又回到帐篷内,向着前面的两个老人一起行了礼。
苏老爷呵呵的乐着,“贤胥在首城内任职?”,又看了看欧阳南的官服,“此次是来赈灾的?”
欧阳南礼貌的回答,“欧阳现在首城内任职知州一事,此次前来确实是为赈灾”,她看了看这个简陋的帐篷,带点歉意地说,“欧阳也是刚到这里,让您二老受苦了”。
“不苦不苦”,苏母在一边摆手,“真正苦的还有很多呢,倒是欧阳,你相比于几个月前又瘦了”。
是吗?欧阳南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脸,这她倒是没有感觉。
苏母看到欧阳南的举动不禁一笑,扭头看了看苏瑾的肚子,“瑾儿怀孕了,怎么还往这跑啊,几个月了?”
欧阳南听这话眉眼不禁皱了皱,听苏母的话,就是说,苏瑾怀孕的事他二老也不知道?
“五个月了”苏瑾低垂着眼回答。
苏母带点生气的埋怨,“你们这两个孩子,怀孕都五个月了也不告诉我们,如果这次地震有个好歹,那我都不知道我已经抱孙子了”,语气虽是埋怨,脸上的笑意却遮不住。
欧阳南扯了扯嘴角,她也是才知道好吧,再说,连孩子是谁的她都不知道,看了看苏父睡的地铺,欧阳南低声的说,“二老先去我那儿住,如何?”
那当然好,苏父苏母齐齐地点点头,“那就麻烦贤胥了”。
“不麻烦,不麻烦”欧阳南被几个贤胥叫的头上的汗直冒。
到欧阳南的住处一看,确实是好了许多,起码有床睡了。
欧阳南看两个老人没什么不满也就放了心,向着崔福招了招手,“你去给两位老人置办点东西,缺什么拿什么”。
崔福点头,听话的下去办事。
等到一切基本都弄完的时候,欧阳南也就起了身,“欧阳还有事,就请您二老在这歇着”。
“好的,贤胥既然有事就先走吧”苏老爷一手捋着胡子的说,人家现在是当官的了,还是此次赈灾总督都,能不忙吗?
同样坐在屋里的苏瑾,听到欧阳南要走,捏着帕子的手一紧。
欧阳南转身,似乎忽视掉苏瑾一样,直接的走了。
这是怎么了?
苏母看着这二人相互之间的不闻不问,不禁有些担心,她开口唤了一句,“瑾儿”。
苏瑾扭过头,“嗯,有事吗”。
“是我有事还是你有事啊”,苏母走向前,牵起苏瑾的手“你和欧阳怎么了?”
苏瑾低头,“没什么”。
谁信啊,苏母轻扶了扶女儿的头,“你也是要做娘亲的人了,和欧阳之间要互相谦让,多理解”。
“我会的”苏瑾依旧低着头说,她不敢抬头,怕苏母看见她此时红着的眼。
欧阳南出去后,直接叫了城郊的大人过来,“你是城郊的管事大人?”。
“是的,下官姓陈”
“哦,陈大人”,欧阳南点了点头,“我问你,苏士礼是在你们区吗?”
“这个,还真有那么一个人”,陈管事想了想又说,“都督大人你也找这个人?”
听这话就是还有人也找过?欧阳南抬眉的问,“还有谁找过?”
“曹丞相的儿子也找过”陈管事大人相当配合的回答。
难怪苏瑾能那么快找到人,原来是因为曹明海啊,欧阳南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好了,你下去吧”。
说实话,欧阳南真的挺忙的,打发了城郊的管事大人,欧阳南也就抬步向着灾区的伤患区走,几百个随地扎着的帐篷,每个里面都躺了十几个受伤的人,走在外面,欧阳南甚至能听到里面人疼痛的呻//吟声,她突然的明白,为什么苏母说真正的苦还有很多呢,相比于这些人,苏夫苏母确实算不上受苦。
欧阳南随机的低头进了一个帐篷,却看到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妇人在用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婴儿。
欧阳南轻手轻叫的走了过去,“他睡着了?”
“是的”妇人轻声应着,抬头一看欧阳南,这是都督大人啊,忙的就要下跪。
欧阳南摆手,“别吵醒他”,她捏了捏婴儿水嫩嫩的小脸,不禁也笑了。
这就是孩子啊,多可爱,本来她也会有的,她也会自己去孕育一个这样可爱的生命,可是,后来她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再后来她以为她会和苏瑾有一个的,可后来连苏瑾她都没了,倒是苏瑾,苏瑾怀孕了,她会有一个的,只是,那不是她们的。
欧阳南垂了垂眉眼,又轻蹑着手脚起身走了,她要前往下一个地方。
不得不说的是,欧阳南很忙,尤其是在现在,老百姓的心理防线基本面临奔溃,她要多走动,去关心百姓,去激励民心,去巩固民心,不然是会出乱子的。
再等到欧阳南从伤患区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她蹑着手脚,端了碗粥拿了两包子,本想着回房间的,但一想到苏瑾应该也在,就停下了脚步,叹息的一声坐在了门前的木阶上。
捏着包子的手向着天上的星星举了举,“你想吃吗?”突然的,欧阳南又将包子塞到怀里,叹息的说,“再过些天,包子都没得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