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笑而不答,灏浩故作老成道:“孺子不可教也,人家一心求个太平,杨大哥的这个‘沐’字取义为‘睦’,正好就是‘太平和睦’的意思,这都不懂,笨!”
南宫瘪瘪嘴道:“直接一点不就好啦,干嘛拐弯抹角的?酸...”
云非摇头叹气,不是一类人不讲一类话啊。灏浩眼珠一动,凑她耳边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名字不太适合你。”
南宫偏了偏头,奇怪的看他一眼问道:“怎么不适合我了?”名字是爹娘给的,就算不适合又哪能容她随意更改。
灏浩看她没救了道:“不够直接啊!你啊,就该叫...”最后两个字只做出个口型,但样子极其夸张。
南宫看得直瞪眼,都快气结了道:“你敢说我是‘鸡婆’?!臭小子,你找死!”灏浩冲她做个鬼脸,马屁一甩,卷起一地风尘。南宫挥鞭仰马,誓要追他个不死不休!
有了这两个活宝,一路到头可不会寂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排这样一段插曲,也让云非名正言顺有了一个接班人还是值得高兴的,另外,祝亲们新的一年,看文愉快,节日愉快。。。6000大洋,你懂得。。。
第54章 第五十三回
在抵达高昌城时,已是烈阳当空,炎炎夏日。
高昌国内百族同居,五方杂厝,为中西交通枢要。自麴嘉始,高昌各王反躬自省,鉴前毖后,纷照中原政权,并与之交好,时而接受封号。正因这种‘高瞻远瞩’,才使得这一弹丸小国能在风雨之中,浮浮沉沉,摇晃而立。
一行人刚进得内城,就见城门口处张贴着皇榜,一看之下,竟是回鹘王重金悬赏,遍寻天下名医,只为医治太子癔症...说来也怪,自那小太子走了一趟天山之后,整个人就跟撞邪似的,时而痴傻,时而疯癫,搅得整个王宫乌烟瘴气,人心惶惶。回鹘王一怒之下,派出重兵,封锁天山,猿猱不入,虫蚁难出,其势汹汹,誓要追出个根由。
接连半载下来,皇榜贴了揭,揭了又贴,周而复始,小太子始终不见康复。回鹘王忧心日胜,王城民怨沸腾。这也难怪,想那城内万来人口,多以狩猎为生,天山上的野兽、野禽就是其主要肉食来源之一。夏日一过,人们就要储物过冬,他这一封可就封掉了大伙的口粮啊!
“唰!”
这时,贴在墙上的黄纸被一只白皙纤长的俊手撕了下来,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侧目去看,竟是个白衣翩翩的浊世美公子!本是诧异的众人顿时一阵扼腕叹息,这不,又一个不自量力的!想那揭榜之人哪一个不是自称技赛华佗,医比扁鹊,那是雄赳赳的去,灰溜溜的回。再看这位年轻后生,唇红齿白,乌发美鬓。舞文弄墨可能还行,行医济世可就有些牵强了,一个涉世未深的黄毛小子也想来趟这浑水,结果...可想而知...
这不识好歹之人不是云非是谁?在她身旁另有三女一男皆成受人指点的对象,花海极感不适,纤眉微拢,不由嗔怪一眼那满脸傲色之人,怪她鲁莽冲动,凡事也不与人商量。想那回鹘太子哪是什么寻常人家,稍有差池,纵使一百个理由,你又如何脱得身来...越想越气,干脆扭过头去,不去理那呆傻之人。
那微嗔的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云非手扶心口,那个地方砰砰直跳。这一路走来,美人总是冷脸相对,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也难免失落。今时虽得人家一白眼,但其中所包含的担忧与不安她又岂会不懂,能得美人挂怀,足矣!
心中满足,嘴角的弧度越加上扬,这副痴傻的摸样看在某人眼里着实碍眼,南宫免不了的一顿奚落。
闻讯而来的回鹘将士瞪大一双铜目只将几人来回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花海身上时稍显一愣,但也仅是一顿,便二话不说的领了众人入城。
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圆顶建筑前,下马请了几人进门。
绕过几间厢房,穿过长廊花园,灏浩满心好奇的东张西望,不一会儿便凑近云非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杨大哥作甚要揭这皇榜?管他劳什子王子皇孙,即便痴了傻了,又与我等何干?”
听他嘴里说得嫌弃,两只眼睛似又被周围美景吸引不住打量。云非心下好笑,口中却道:“医者仁心,岂能见死不救,难道你就不好奇这小太子究竟患的是何癔症,竟让四方名医全都素手无策?”此乃其一,她不否认自己确也存了私心。这一趟高昌之行,与她而言主要是为了天山雪莲。太子一日不愈,封锁天山的禁令就一日不除,行动上自然多加阻碍...
灏浩瘪瘪嘴,他是不懂什么医术啦,自然也不会好奇,不过,既然云大哥都这么说了,他就只管凑凑热闹就好。
尚不及点头,就听长廊那头传来一人浑厚的嗓音:“是哪位高人揭的皇榜?快让寡人见上一见!”便见金冠蟒袍的回鹘王帝豁然而出,疾走至众人面前,左右张望问道:“人在何处?快快引见上来!”
那名回鹘将士一脸尴尬,急见礼道:“正是阿厮兰汉面前此人!”身形一侧,让出身后的云非。
回鹘王帝闻言一愣,这才正眼打量起了眼前少年。
“大胆,见到可汗还不行礼?!”开口之人面阔唇方,腰配金刀,伴随王帝而来,见得云非等人毫无礼仪,不免怒目发难。
云非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与之对视,就是不见有所动作。灏浩胸脯一挺,大声哼道:“你个无礼莽夫,这就是你们高昌国的待客之道?你家主人还未开口,你便在这叫得何来?”
“你!好个大胆刁民,别以为是从中土而来,本将就怕了你等!”那人被个小子顶撞,心下恼怒,涨红着脸,就要拔刀拿人。
他这一吼,也叫花海极度不喜,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冰冷。手中悄悄捻起一道“冰”诀,一粒细小的冰珠便悄无声息钻入那人脖颈,她这才满意一笑,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回鹘王始终紧皱着眉头,这时才一挥手道:“巴哈尔,你退下,不得对客人无礼!”他本见云非年轻稚气,自己都没断奶,哪有什么医者摸样,只觉被人愚弄,恼意顿起,正待轰人。又听是从中土而来,少不得又将几人挨个打量了一遍。都说中土藏龙卧虎,这一看之下惊诧连连,高昌何时来了这样一群逴俗绝物的中原人?看那身上佩戴的武器,就算不是医者也少不得会些武艺,要是真动起手来弄坏了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可就得不偿失了。再看几个形容疲倦,风尘仆仆的样子,蹭吃蹭喝的可能性倒是极大。回鹘王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不若遂了心意好生招待再将其打发了去,一来博得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二来也不伤了中土高昌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