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好好好,我这就去叫她。”老鸨得了赫令,又扭着身子去叫蝶鵉去了。
老鸨一走,云非就急急的凑去裴玉蛟身边说道:“咱们一块儿走了罢,谁爱去管那群油脑肠肥的臭男人啊,谁爱去谁去,反正咱们不去。”
裴玉蛟斜了她一眼,手中掀开被子,翘起一只白生生的小脚,踢踢她的腿说:“把鞋子给我穿好。”
云非握住她的脚丫,低下头,“吧唧”一口,亲在她光滑细腻的脚背上,赖皮道:“不穿不穿,光着挺好,正好咱们也别出去了,就呆在屋子里继续做完刚才没做完的事...嘿嘿,来吧,我的小美人...”她一个狼扑就要把裴玉蛟压在身下。
裴玉蛟咯咯一笑,裙裾旋转,不着痕迹的绕到床下,对准她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谁要跟你呆在一处啊,不要脸,你还是去找你的老相好罢,少来缠着我,我见你就烦,哼。”
云非倒在床上直接把脸埋进她的被子里,对她的埋怨听而不答,裴玉蛟还指着她来哄上两句,一看之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对着她的屁股狠踹了两下,“装死,你跟我装死,说到老相好你就变哑巴了?说话呀,你这个胆小鬼,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敢来见我,怎么又来了?你走,你走啊。”
“唔...”云非露了半张脸,偷偷瞧了她一眼,又悄悄把脸收了回去。
“哼哼”裴玉蛟一口气吸了又吸,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掐死这只缩头乌龟,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哎呀,蛟儿饶命,饶命啊,要死了,要死了...”云非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双手袭向她的小蛮腰,裴玉蛟痒痒的咯咯直笑,一边笑一边躲她。“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你要是不想好怎么跟我解释,我就不会原谅你...”
云非低着头看她,这时两人相距极近,只觉她呼吸急促,吐气如兰,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跳了出来,一时情难自禁,鬼使神差地俯下脸去,吻住了她嫣红的嘴唇...
当蝶鵉端着盥洗盆走到门口,就是看见这样一幕,身子一震,手中的水盆险些掉在地上,溅出不少水来,她脸上一红,匆忙低下头,走过去把水放好,就准备转身离开。
“蝶鵉。”裴玉蛟红着脸推开云非,开口叫住了蝶鵉,又回头瞪了那榆木疙瘩一眼说,“我要更衣了,还不出去?!”
云非撇撇嘴,怎么总也有人坏她好事?不情不愿的爬下床,走到门口故意停顿了一下。裴玉蛟唤了一声蝶鵉,便听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云非站在门外愣了好一会儿,微微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慢慢地举步往回走。刚走到徊廊转角,就见李煜突然窜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到墙角下,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见外面来了一大帮晋王府的军卫,怕是情况不妙...”
云非一愣,神色反而不见慌张,她拍拍李煜的肩膀,笑道:“大哥不必担心,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呵呵,现在只有见机行事了。”
李煜眉宇紧蹙,还是难掩担忧之色。云非心中一暖,知道这个结拜义兄是在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已是叫她大为感动。如此,只盼义兄千万不要受她牵连才好。
… …
两人在庭院中静静呆了一会儿,走回落雪阁的时候,便闻几声叮咚琴音,自大堂悠悠传来,直入耳际。云非不由驻足细听,但觉泉水潺潺仿如天外来音,绕梁回旋,不绝如缕。她闭上双眼,沉醉在这清越流亮的旋律之中。
琴音婉转幽然,如泣如诉,似深闺低语,又似爱鸟寻鸾。骤地,旋律急转直上,顷刻间由清愁薄怨变为热烈奔放,直似双鸟和鸣,比翼齐飞。旋即,琴音又自云外九霄坠入万劫深谷,时断时续,时缓时急,直似笼中困鸟,悲怆宵吟。云非正自哀叹,又是“铮!”一声弦响,瞬时,急音嘈嘈,劲风啸啸,惊涛骇浪狂卷而至,高亢中带着深挚缠绵,似绝处逢生,破镜重圆,直道凤凰于飞,天作之合,只叫人拍手称快,皆大欢喜。终于再几声清脆弦音过后,琴韵渐转柔和,乐音不断远去,低回如呢喃细语,几不可再闻。
一曲人已痴,再听思悠远。云非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泪光闪闪难掩动容之色,蛟儿,你的心我懂了!
李煜呼出一口长气,神色间激动无比,就连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好一曲凤求凰!好一个裴玉蛟!能将此曲演绎出如此境界之人,当她裴玉蛟莫属啊!”想当年司马相如便是凭借一曲凤求凰赢得卓文君芳心,相如自喻为凤,比文君为凰,此曲若为男子弹奏便是表达无限倾慕与热烈追求之意,今日从裴玉蛟手中弹出,更多了一份相如文君所没有的生死相许...李煜心中感叹,又是一个难能可贵的痴情女子。
此时,就算不懂音律之人,却也不禁心驰神醉,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琴声停顿良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稍许,方才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赵燕兰似也受她琴音感染,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柔和,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神往——能将生命托付的感情,真的存在么?
比起她的简单心思,郑萧离就要显得复杂得多。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屏风后方的那道身影,她的琴声中对那人的眷恋,对他人的决绝,早已将他激怒。到底他有哪一点比不上她,论才貌他郑萧离不比她杨云非差,论家事她根本就没法比,一个家财万贯,一个清贫如洗,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可是这些女人一个个的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就是对她死心塌地。她杨云非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跟自己抢女人?她一个女人怎么配?拳头猛地握紧,他的心中从未如此不甘,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决不允许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
“诸位,请安静!”这时,老鸨笑呵呵的站出来道,“刚才,我家姑娘一曲凤求凰开了个头,接下来就是诸位一展才华的时候。呵呵,自古文斗离不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正巧我家姑娘又是个好乐之人,万花楼也不出那些个迂腐绕口的诗词歌赋刁难各位,咱们就用一首曲目定输赢。下面,不论贫富贵贱者皆可一试,只要能用一首乐曲打动我家姑娘者,就是今晚的入幕之宾。”
“好啊!这主意好!”老鸨宣布了规则,堂下顿时一阵欢呼,穷酸秀才们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算平日不通音律,今次硬着头皮也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