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站在牢房前站的笔直的锦泰发出一声冷笑,狭长的眼睛眯起来。
“ 皇兄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时,从来都是一颗漂亮的脑袋用来做装扮,如今身处这腌臜地儿,倒是越发聪明起来了。 ”
锦泰没有否认, 锦元听的心都凉了,他这是认定自己不会翻身了对么。
牢房里昏暗无光, 锦泰不太能看清锦元的表情,过了须臾, 听见一阵磨牙声。
锦泰嗤笑, “ 皇兄还有什么话想问, 还是趁锦泰离开之前问完吧,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角落里,锦元攥紧了拳头,泪水流了满脸。
“ 你、 我从没想过要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 为什么总要欺负我……” 锦元委屈的大声抽泣起来。
“呵。 ” 锦泰的眼神变得愈发y-in冷起来, 声线薄凉。
“ 皇兄莫要恨我,要恨,就该恨你我都生在了不讲亲情的帝王家, 要怪,就怪父皇先孕育了你吧。 ”
锦元沉默了, 他已经无话可说, 重新蹲坐回角落, 任凭手脚麻木,也懒得在乎了。
锦泰逗留了一刻,拂袖离开,锦元这一方天地恢复死寂,久久无人进来。
他习惯了东宫温软的大床,永远吃不完的果子点心, 徐公公经常劝他多吃的饭菜变成了寒羹冷炙,冰冷又硬邦邦的铺盖一股霉馊味儿, 锦元快要崩溃了。
在锦元被抓走的这大半天里, 梁驰里里外外的走动, 半刻也没闲着。
他飞鸽传书给正在秘密领大军回京的安王 ,告诉他皇上龙体大损,不出两日便传位, 兵变不可再拖。
又去自己的住所收拾了一切行李, 不顾徐公公的阻拦,打开了锦元最宝贵的槐木雕金箱子,把里面重要的物件收拾了同自己的行李放到一起。
最后,他去找了陆正黎,和他商量明天或者后天要干的大事。
陆正黎不怕死,却不怎么能理解,梁驰为什么可以不顾自己的x_ing命也要为锦元出大理寺一搏。
梁驰知道他请求陆正黎和自己去劫狱太不像话,可为了小太子的x_ing命安危,他不的得不做出这个不情之请。
面对好兄弟的疑惑,梁驰盯着熄火的烛台看了一会儿,说出答案。
“ 从前我把他当成我的小弟, 我以为舍不得他受人欺负只是出于怜悯。
可如今他被抓进那地方,我才发现,我慌张的不像原来的我,恨不得去那里呆着的人是我不是他。
或许是日久生情, 也或许是我一早就看上了他。
正黎,我喜欢锦元, 如果这次我能成功把他救出来, 我会带他远离京城, 再不来这会伤害他的地方。 ”
陆正黎听完他的话,沉默片刻,之后开口。
“ 我早看出来了,你小子,看见太子殿下跟狼看见自己的点心一样。”
梁驰默认。
“ 行了,别一副要去赴死的表情。 ”
陆正黎锤了捶他的肩膀, “ 要死,你我早就死在南疆沙场了,不就是劫狱么。
把人劫出来,我就跟你出城,找个自在地喝喝酒做做工,劫不出来就少活几十年呗,怕什么。 ”
小声在黑屋子里商量完精细的劫狱计划,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梁驰翻出宫墙, 驾马赶往大理寺。
打点了外面三层把手, 劈晕最后一层看管,梁驰见到了蜷缩在单板床上的小太子。
他本该白玉无瑕的小台子,如今套着身看不出颜色的囚服,愁眉不展地闭着眼。
亮出袖底铜针, 抓着面前的锁来回转动,随后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