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境界精进的很快,短短数年修为便达到魔君与仙君,是的娘亲经脉异于常人,仙魔功法她可以无隔阂的修炼,可见娘亲的资质多好,近几年她收了很多弟子,有男有女,但这些人都只居住在幽冥谷的外围,幽冥谷的核心区域是娘亲亲手创立的机关,那里面遍布了无数机关暗道,只有我和娘亲两人可以出入,那些弟子有数百之多,他们每个人都会恭恭敬敬的叫我大小姐,我平日里除了和娘亲一样闭关,就是教这些弟子。
某天睡觉前娘亲突然与我说:“等你十岁生日,娘会带你去近几年我修复好的魔域旧址,正道五大宗根本就没有我能看得上眼的人,到时候你就做一个快意恩仇的剑仙,只有看遍了世间你才会明白你今后想要的是什么,你所希望的又是什么。 ”
魔域很美,但透着一种荒芜的感觉,大漠,黄沙,争斗,屠戮,我见过迷幻的海市蜃楼,长河落日圆的美,很多时候娘总会站在一旁,看着我和魔族的女子学跳那些在修真界看来不入法眼的舞蹈,或是亲自与魔族高手切磋,我知道娘亲一向是美丽动人的,魔族并不缺乏因为娘亲的美丽而倾倒的强者,但娘对那些人都是视而不见。 而我不知为何看到娘亲的态度而沾沾自喜。
不知为何我会假装好奇的说,爹既然不认我们,为什么你还在等,娘点点我的鼻尖,眯起眼睛笑起来,今后等你长大了,如果你想去认你爹,告诉我,我会告诉你他是谁,见到他,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娘即使得不到,也不会选择其他人了。 娘不知道我不想认爹。
我不喜欢那个爹,因为我怕他跟我抢娘,很长的时间里他在我的脑海中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娘对我的爱却是真真实实的。
我们在魔域呆了两年,两年后我们回去了。
再次见到那个曾经骂过我野种的孩子时,我惊呆了,那个少年的眼神麻木不仁,他甚至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曾经的一百多个孩子最后剩下的只有十二个,我抓住母亲的手,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娘,他怎么会在这里?”
娘温柔的抚摸着那个少年的头,少年眼底露出恐惧,紧紧盯着娘亲手里的鞭子,却不敢躲开,娘温柔一笑:“这个孩子虽然是那户人家的儿子,但他的儿子可不止一个,我用了几两银子,他的父亲就欢天喜地的将他送给我了。”
“娘……”我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哭了,我对娘亲是有怨言的,但我又不知道从何怨起,怨她心太狠还是她的爱太重,我从来没有一天这样渴望着,我要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可以欺凌我和母亲。
那十二个被称为幽灵的死士娘亲分了一半给我,余下的留守在幽冥谷中心。娘亲偶尔会带我去看她在三界置办的产业,在凡界酒楼中听说书先生讲大江南北的故事,回到幽冥谷则重复着简单的生活,或修炼,或教导弟子。
十五岁那年,娘亲给我行了及笄礼,宣布我正式成年,她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去寻找自己的世界了,但世道混乱,我必须带两个幽灵护法才能去游历。
我走的时候是十六岁,娘亲与两位义姐都来送我,我将外面的产业交给了文丹搭理,谁让她是大姐呢。幽冥谷则交给了二姐文琼,这两位义姐在外历练数年,去年才归来,母亲与我都很牵挂她们,但母亲最牵挂的,似乎也就只有一个文丹。 这也是我不喜欢文丹的理由。
临行时我带走了十二幽灵使者中唯一的女- xing -和那个自小欺负过我的少年,娘亲站在幽冥谷中那片名为归天,实际是海棠的花朵间,对我挥手,这一刻我发现娘亲似乎也有了一丝孩子气,她调皮的眨眨眼:“血鹰联系啊,娘会想你的,想带回一个如意郎君也可以哟。”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难得气恼了一下:“娘你好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会涩涩的有点疼 。
娘恶劣的笑起来,她今年虽然已经超过了三十岁,但看起来却比自己还要明艳漂亮,她脸色凝重下来:“记住,如非必要,千万不能使用嗜血簪!”
我双膝跪下,知道娘亲不陪我一起游历的原因,心底沉重起来,当初外婆一家二十多口人就是死在五大宗的屠杀下的,娘说有的东西,必须用血来偿还,但她绝不会杀一个无辜人,娘亲对我的承诺我一直记得,我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我知道自己十六了,长大了,要保护母亲,但想到要许久不见母亲又难受极了,我忍着眼泪,转身离开。
第7章 如此佛修
木琳琅呆呆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不由叹息,女儿果然已经长大了,事实上她对于女儿是不舍的,她不知道不舍什么,可能这个女儿寄托了她太多的感情和爱。
当木云嫣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时,她带着两个幽灵使者离开了幽冥谷,这些年来对于她过去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如果不是相同的容貌,她们与“墨雪修仙传”中那两个相互争斗倾轧,巴不得对方死的的弟子完全是两个人,可能今生遇见她们早了,又收为义女的缘故吧。
“义母,记得早点回来啊。”文琼对着木琳琅使劲挥手。
木琳琅点点头,难得对着她笑了一下,转身,离去,再过几个月便是母亲的祭日,她已经很久没有跪拜过了。
当她风尘仆仆的来到母亲坟墓前,真正跪在坟前时,她痛哭失声。
她前世和今世都失去了母亲,如今,前世的记忆早已模糊,只有对亲情的渴望和爱依然根植在灵魂深处。
犹记得幼时娘亲在元宵节那天带着自己走在街道上时的兴奋开心,也记得母亲死在乱刀下的哀痛绝望和恨得毁天灭地的悲愤,她将冥币全部烧在母亲的坟前,她的母亲,木琴,她心中永远的痛。
“娘,我可以为你报仇了,我会用那些害死你的正道人士的鲜血来祭奠你的灵魂,你安息吧,我不会忘记你所说,绝不恨父亲,但也永远不会再见他一面。”一枚貌似嗜血簪的玉簪立在在木琴的坟前,宣示了她复仇的决心。
她未曾想到,在她离开后的一个时辰,一个发鬓斑白的佛修来到了木琴坟前,佛修站在坟前,自言自语:“琴儿,已经十多年了,我还是没有去找琳琅,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