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君心 作者:桃有酒【完结】(44)

2019-03-25  作者|标签:桃有酒 幸得 君心 作者

  钟予君抿紧薄唇,看着这场千古悲剧,第一次考虑起了她和幸儿的未来,无论是以姐妹关系还是别的关系。

  换装后,虞姬身披绣花斗篷,内穿改良宫装, 腰佩宝剑, 显得雍容华贵, 仪态出众,英姿飒爽而庄重典雅皆具。她为他起舞,在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黑暗绝望中舞出一段绝美。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而舞了,她把自己生命中所有的爱与痛都舞了出来,从此以后再没有一场舞蹈能够胜过这一次,连她自己也不能。在舞剑时,她唱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歌声之后,她拔剑了。剑光像一道闪电一样划过暗夜,她在美的最辉煌的顶端倒下, 留下了一个再也无法超越的身影,她想凭借自己的死再激起了她的霸王的最后的斗志。这挥剑的一瞬占尽了所有的芳华,极尽艳丽也极尽悲壮,让无数的人为之刻骨铭心,为之泣下。

  全场奇异的安静,几个呼吸后,伏在地上虞姬,不,应该说是幸儿,缓缓起身,目光掠过二楼,轻轻一扶悠然退场。众人似乎才从梦中转醒,掌声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息。

  与其说幸儿是为戏而生,为虞姬而生,不如说她是戏的精髓的化身,是虞姬的又一世。

  钟予君什么也顾不得了,顾不得身后于临沭颇有深意的目光,顾不得涌动的人群,她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幸儿。历经重重阻碍,她来到后台找到幸儿所在的房间,深吸一口气敲门。

  门里出来幸儿的声音,“请进”,钟予君推门进去,幸儿看到是她并没有很意外,她已经习惯了每次钟予君来看她演出完都会来陪着她卸妆,所以每次她都把闲杂人打发走了,今次自然也不例外。

  幸儿一点点取下头饰,不知为什么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内心都异常的宁静,就像覆雪的远山,即便是从镜子里看到钟予君俊美的容颜,深邃的眸子。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之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的人生也无憾。

  “幸儿,你真美”,钟予君轻柔的声音打破小房子里的静谧。

  幸儿的手顿住,从镜子里她看到钟予君眼里的痴迷,接着她被钟予君从后面弯腰抱住,纤细的手覆上她的,看着镜子里的幸儿,柔声说:“怎么办?你这么美,就是一只妖孽,为了不让你再为祸人间,我要把你锁起来,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好”,这是幸儿的回答,不曾有丝毫犹豫。

  钟予君愣一下,随即把脸埋进幸儿的颈窝,深深嗅着那诱人的体香,手臂更用力的抱着。她知道幸儿的回答不是玩笑,不是敷衍,那是幸儿给她的回答,她即便用生命都承担不起的回答。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庆祝,在奉天最好的酒楼里,闹哄哄的一屋子人,什么前辈老师啦,高官财主啦,幸儿认识不认识的人一大堆,还得强颜欢笑,提防着不时伸过来的咸猪手,钟予君在身边陪着让她轻松许多,虽然一早上一点东西都没吃,可人群嗡嗡的声音搅得她头疼,根本没有胃口。钟予君早就看出幸儿不舒服,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借口幸儿身子不舒服带她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

  ☆、第三十八章

  钟予君本打算送幸儿回梅兰班的,但一看悄悄跟她们出来的清儿正扒着车窗好奇的瞧着红火的大街,又见幸儿神色并不大疲惫,便调转车头去了将军府。

  车行至将军府,不消幸儿问,钟予君便向她解释:“部队找了杂耍班子,听说耍得不赖,你又不爱出门,想是很少见到,清儿也该是爱看,反正闲着我叫来给你解解闷”,钟予君伸手拍拍清儿的红脸蛋。

  幸儿懒懒的靠着沙发,秀眸微合,看向钟予君,唇边带笑,“果然是当惯了长官的人啊,杂耍我确是不常看,但看过几次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再者就我们几个人,叫人家专门跑一趟也不好,至于清儿,昨夜被我爹拉着守夜来着,今早又非要跟着我去剧院,早该困了”,清儿像是应和幸儿的话似的,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小手揉着眼睛。

  幸儿将清儿揽进怀里,“瞧吧,所以予君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不过既然来了,就让清儿在这儿睡会再回吧”。

  “也好”,钟予君从幸儿怀里抱起清儿去她卧房安顿好了。幸儿那句意味深长的“果然是当惯了长官的人啊”,倒让她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真的如陈辰所说是个控制欲太强的人。看来,以后要多加注意了,她想。

  一边的幸儿看着小心的为清儿脱鞋盖被的钟予君,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好像被如斯温柔的对待的人是她。她不知道前方等她的是什么样的结果,毕竟这样不容于世的感情存在于她们这两个身份特殊的人身上,未来很有可能只是未来。所以她不去观望未来,只是安安静静的守住此刻,此刻在身边的人。

  见钟予君转过身来,幸儿赶忙移开目光,正巧看到窗边书桌上摊开的画纸,便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细看起来。

  一片花海中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迎风而立,随意挽住的青丝似乎下一秒就要挣脱发带的束缚随风飞扬。然而这幅画是残缺的,画中的女人没有脸。

  那空白的五官就像画画人空白的心。

  “为什么没有画脸呢?”,幸儿问已至身旁的钟予君。

  钟予君眼底滑过一抹哀恸,随即将那幅画卷起来放到了一边,随意的说:“时间久了便记不清模样了”,说着重新摊开一张白纸,“若姐姐相信予君的画技,不如予君给姐姐画一幅吧”。

  幸儿深深地凝视着钟予君,那一闪即逝的痛苦之色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自然是信得过”,幸儿在桌旁的一张桃木椅上坐下,打开墨盖替钟予君磨墨。

  钟予君轻笑,拿起毛笔道:“美人自在心中”。

  “哦?”,幸儿怀疑。

  “那姐姐敢不敢与予君赌一把?”钟予君狡黠的笑道。

  “怎么个赌法?”,幸儿放下墨块,挑眉问。

  “我若不看你画出了你,并得到你的认可,那便是我赢,若不能,则是你赢,输的人要实现赢的人的一个愿望,敢还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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