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不到明天了,她只要想到今晚的郁宛央会生活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她就没有办法去劝说自己冷静。
她的东西不多,一些衣服与文件和纸笔。她给郁宛央画的那张画还夹在文件里,静静地躺着,生动地展示着那天郁宛央优美的身姿。
“等等怀臻……”沈暮言着急地拦住她,语气郑重严肃,“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回去会发生什么?难道你要亲自出面声明她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么?这不但于理不合,也更容易暴露你和她的关系。”
舒怀臻收拾东西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又动作起来,她淡声说:“我有分寸。”
沈暮言这下简直给她气得够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骂了出口:“你有什么分寸?你现在像是有分寸的样子么?你这个情况回去非但不能救她,还得把你自己搭进去,舒怀臻你理智一点!”
她回去了要说什么?说她了解郁宛央,她们两个是老相识,郁宛央绝对不可能是小三么?到时候惹来的不只是媒体,估计连整个舒家都震动了。
舒怀臻单手合上行李箱,转头去看沈暮言,竟然微微笑了一下,“我明白我在做什么,而且也是真的有分寸。我不会盲目辩白,更不会把我自己搭进去,但我必须要回去,她需要我。”
沈暮言这才不得不松手,现在的舒怀臻才是她熟悉的舒怀臻。镇定从容,不畏任何突发状况的舒怀臻。
“我先走了……”
“你走哪儿去?”沈暮言没好气道,一边拿出自己的房卡一边往外走,一路嘀嘀咕咕的,“这种事情你能跟我比经验么?老实等着我回房收拾行李……”
她上辈子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这辈子净帮舒怀臻擦屁股了。
舒怀臻展颜一笑,人们总说沈暮言轻视感情,玩世不恭。可谁又知道,沈暮言不是不重视感情,她只是不如别人一般善于表达,只能将自己的真- xing -情不加修饰地表露在外罢了。
她们很快在网上买好了机票,舒怀臻半刻都不愿耽搁,与沈暮言匆匆返回。双方以感情不和为由和平离婚的时候,即便媒体有所怀疑,但舒怀臻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自然事件也就慢慢平息下来。
可现在旧事重提,舒怀臻的看法就成了各家媒体争相获取的新闻头条。
盛光与沈氏均是实力集团,传出与另一方的合作时便已经引起社会关注。现在再牵扯上家事,各路媒体早就派了人在各个机场守候着舒怀臻落地,以争取第一手资料。
她走出来时,等候许久的记者们蜂拥而上,但顾忌着她的身份,没有人敢以自己的身体去阻挡舒怀臻前进的步伐。只得配合着她的脚步,陪着笑往后退去。
“舒总请留步,不知道你对华锐旗下艺人郁宛央与你的前夫在你们离婚前有染一事持什么态度?你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呢?”一位挂着记者证的女记者以快速而礼貌的语调询问着舒怀臻。
虽然并不显得咄咄逼人,可问出的问题却让舒怀臻心头一紧。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记者和身边露出隐隐担忧目光的沈暮言,蓦地勾起嘴角微笑,“有染?”
刚才那名女记者见她回答,欣喜过后又正了正神色,“是的,最新的娱乐头条相信舒总也已经略有耳闻,能否跟我们谈一谈你的看法呢?”
舒怀臻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舆论的可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郁宛央,那个看似坚强却十足十依赖着自己的女人,那样喜欢着自己的女人,与自己亲热时热情却青涩的姿态,又怎么会是这些人口中跟钟逸铭“有染”的人?
三人成虎不过如此,几张照片和模棱两可的推测,到了记者口中就变成了“有染”,她可想而知郁宛央这两天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也许,连睡觉都不安稳。
舒怀臻的眸中染上浅薄的冷意,公式化的笑容被她摆于众人面前,“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就看钟先生那边是怎么回应了。”
说着,又加快脚步往前走。记者们跟在她身后请求她再多说几句,她置若罔闻,与沈暮言一同去取车离开。
路上,舒怀臻开得飞快,沈暮言时不时望向窗外,忽地沉声说:“怀臻,你回答得模糊,把问题丢给钟逸铭,他最后顶多来一个去接朋友这样的说法,宛央身上的黑水还是洗不掉。”
钟逸铭不可能替郁宛央去辩解什么,弃车保帅一定是他会选择的方法。
舒怀臻直直望着前路,拿出手机拨出郁宛央的号码,是意料之中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她想了想,微启唇说道:“洗不掉,那就把染了黑水的衣服换掉。”
沈暮言正想多问一句,舒怀臻点开某个号码界面又给退了出来,偏过头说:“暮言,你来查这件事情是谁曝光的。”
电话都快打出去了临时让沈暮言出手,她思虑一阵便明白了舒怀臻的顾虑。舒和泰的眼睛没有那么容易蒙过去,堂堂执行总裁亲自处理一个艺人的事情,本就说不过去。
沈暮言一路上打出去几个电话,基本上都交代妥当之后,舒怀臻已经把车停在了郁宛央所住小区的附近拐角处。
她们在树荫下凝眸望去,不少娱乐记者蹲守在那里,明知道出了事情之后郁宛央一定不会再回家里,但一些媒体仍是宁可守错不可放过。
“宛央不会在家里的,现在有一个地方虽然也危险,但却又是最安全的地方。”舒怀臻握着方向盘,食指指腹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边缘,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笼罩着几乎要冻结面前所视之物的森冷。
这个时候她开始庆幸郁宛央这住处是出道后新购置的,防的就是这一天。现在郁宛央所在,应该就是宋兰英那里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