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徒弟道继说:
“师父,这藏经阁的钥匙也不是只有一把,几位师叔和我们几个徒弟都有,这样推来,我们观中每一个道士,都有机会能拿到那钥匙。”
“先看一下我们的钥匙,有没有谁的给丢了?”师叔元齐道长提议。
住持同意了元齐师弟的提议,一会儿,配有藏经阁钥匙的几人,叫各自的徒弟把钥匙从自己师房里拿过来了,有带在身上的,就直接交到住持面前。大家一查看,所有人的钥匙都在,看来并没有谁的钥匙弄丢。
“师兄,大家的钥匙虽然都在,也不能排除观里有道人与外人勾结,盗取香火钱。” 元齐道长说。
住持只好提高声音,对众道士说道:
“是谁拿了那些东西,只要现在交出来,我可以从轻处置。”
大殿内鸦雀无声,等了一会儿,见无人招认,三徒弟道能开口说:
“师父,既然无人承认拿了香资,就让戒律院带人挨个到每人房中去搜。”
住持又采纳了道能的建议,说:
“纪玄,你带几人到各房去查找。”
“是!”
戒律院法师纪玄带着几人离去了,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纪玄领着人,抱着装金的箱子回到大殿。
“住持!”
纪玄来到王远知面前,打开了箱盖,里面正是昨日收到的那一百两香资。观主见了问:
“是从哪里找到的?”
纪玄法师看了看旁边:
“是在道静房间的柜子里搜出来的!”
大殿内一片喧哗,众道人开始窃窃私语。
碧儿因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正无事地静立一旁,猛然间听到纪玄法师的话,脸色突变,她惊愕地不知所以,看看纪玄法师,又望望师父,但见师父正冷眼盯着她。
碧儿忙上前跪到住持面前,说:
“师父,弟子没有拿这些东西!”
师父一脸冰霜,就像三冬的天气- yin -沉冰冷,声音也冷得让人骨头发颤:
“你若没拿,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房间里呢?”
“师父,弟子是冤枉的,是有人栽赃,想要嫁祸与弟子,请师父明鉴!”
“你说谁会嫁祸与你?”
“这……”碧儿答不上来。
住持转头问戒律院法师:
“纪玄,你们去搜寻时,她柜门可有上锁?”
“没有上锁。”纪玄干脆地答道。
王道长又看着地上的碧儿,问:
“你说,这东西不是你偷去的?”
碧儿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答道:
“师父,弟子敢对天起誓,这些东西弟子没有见过,更没有碰过手。”
“那好,”王远知面向众人,说道:“让我来占上一卦,看看到底是谁拿了这香火钱。你们都知道,老夫的卦无不灵验,拿签来!”他的声音即洪亮又有着威严,简直能震彻大殿的屋顶。
道继从香案上拿过签筒,交给师父。王远知手握签筒,望着众人又说道: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说出来,还为时不晚,要是等我的卦出来了……”
王道长说到这儿停了一会儿,下面众人都屏气静声;碧儿低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远知目光炯炯地看着前面,说:
“好,还不承认,那我占了……”
他说着,把签筒震荡了一下,签筒发出“哗啦”一声,听到响亮的这一声,在场人的心都好像随着这一声,也猛地跳动了一下。
王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并把装有竹签的圆筒轻轻摇了两摇,又颠了几颠,一支竹签从竹筒中掉落到地上。
一旁站立的道继忙弯身拾起地上的竹签,交到住持手里。
王远知手持竹签,看了上面一眼,他眉目神情放松,脸上微微一笑,把那支竹签袖在手里,背到身后。他左右走了两步,说道:
“我已经知道,是谁偷了这些金子,这支签告诉我,偷金之人,就在你们中间!”
他说话的速度,比刚才放慢了,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严厉了,在他说到最后时,他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面前站立的众道士。
王远知说完后,移步慢慢地走到下面道士队列中,这些道士皆屏息而立,大气不敢出。
王远知走到众道人队列左边第二行的倒数第三人跟前。只见这名年在二十五、六的道士,低垂着头,额头挂满汗珠。
当王远知站到这人跟前不再走动时,那道士捏着道袍袍襟的手,止不住的索索抖动起来。
“你偷了金子,还在这儿装作没事吗?”观主冷声问道。
那道士吓得跪到地上,结结巴巴说:
“我……我……没偷金子。”
王远知冷笑一声:
“还敢狡辩,这签已经告诉我,金子是你拿的,说!你是受谁指使——还不说,想受皮肉之苦吗?”
这道士忙不迭地跪到地上:
“是……金子是道惠师父让我偷的,是她放到道静师父房里去的!”
“道惠!”
“师父,师父饶恕……”五师妹道惠惶恐地跪到地上。
王道长转步来到前面,低头看着他的五徒弟:
“道惠,你为什么要陷害你师姐?说。”
道惠不敢抬头,她全身缩在地上:“是弟子一时糊涂,弟子因嫉妒师姐才学,又见她受师父您器重,竟一时鬼迷了心窍,诬陷师姐。弟子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师父,您饶了弟子这一会儿吧。”她急促地说着,紧张得连呼吸也不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