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几年,这老桃树一年年的枯竭了,不再开花结果。即使哪一年风调雨顺,也只是零星地开几朵小花,不到两天便败去,叶子也是少之又少。
夏铭德见其占了一大片院地,树枝又枯死一般,便想挖去,新栽一棵桃树。
可老夫人对这棵老树,已有了岁月的感情,舍不得被推倒挖去。她说这树即使不再结桃子了,可是看见它,就会想起以前吃桃子时的情景 。
这样,夏铭德见母亲不同意,也就作罢了。
不想今日,老树忽然开了花,且开得这样茂盛,众人惊诧不已。而且,现在是已过了开花时节,长安城中的别的桃树,已经开过花,结了幼桃了。
众人心下无不惊奇,春香她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夏夫人眼观着这树,心里也是狐疑不定,不知这事是是吉是凶。
碧儿跟在浦玉身后也抬了头,观望着树上那洁白的花朵,还用鼻子嗅了一嗅那花的香气。这时,满院飘散着桃花芬芳的气味。
晚上,夏夫人吃过晚饭,倚靠在睡榻上,依旧还在思索着白天的这一异事:
“这树几年都不曾开花结果,为何在这时节开了呢?近段时间,经常下雨,雨水比往年要多,这树开花与下雨过多有没有关系?……咳,过几天婆婆便要回来了,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也别在这胡思乱想了。”
夏夫人想了一会儿,吹熄了灯,也就安寝了。
☆、遇险
几日后,夏老夫人回到家里。在路上,她就从来接她的家人口中,得知了老桃树复活开花的事。于是,一进家门,老夫人已迫不及待地直奔她的后宅院。
夏老夫人来到自己院内,看见确实如家人所说,院内是花香四溢,老桃树上,一簇簇的桃花,互相挨挤着开满桃树枝头。对院中其余的花草,已来不及去观赏,老人家高兴地只在那树底下将桃花看来看去。
老夫人仰头看了好久,就在她不经意低头时,忽然见桃树树干旁边的泥土里,露着一株长约三四寸的嫩芽,她弯下身子仔细去瞧,认出是一株小小的新长出的桃树苗。
老夫人忙叫人给她拿来除草用的小铁铲,当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了铲子,她就蹲下身子去小心地在嫩芽周围攒了攒土。担心被人踩坏了这小树苗,老夫人又让人做了一个小小的栅栏,将树苗圈起来,叫人小心看护。
浦玉和碧儿每日都会到夏老夫人院中来玩耍,她们会趴在小树苗旁边,睁大眼睛瞧着,盼望着小桃树快点儿长大。两双好奇的眼睛,如黑夜里的明星扑闪扑闪的。
“奶奶,小树以后长高了,在这地方长不下怎么办?”浦玉爬起身来,跑到祖母面前拉着祖母手问道。
“等小桃树长得高一点儿了,就要移到别的地儿去啦!”祖母笑着说道。
“那可否移到我房前的园子里?奶奶,您说行不行?”
“行啊,到明年开春前,我让人把这小桃树移植到你房前的园子里。”祖母想了想说道。
“谢谢奶奶!”
浦玉高兴地又跑去看那小树苗,她和碧儿一齐跪趴在小树苗前,望着小树苗讨论着、猜想着等以后这小树长大,它上面结的大桃子,真的会像大人们所说的那般好吃吗。
第二年开春前,夏老太太依前言,教人将小树苗移栽到了浦玉房前的园地里。春天时,小树生长起来,它的枝条又变绿变嫩了。
浦玉和碧儿两个人都自觉地隔几日给小树给一次水喝,还时不时地跑过去,看小树出芽了没有,长高了多少,又长出第几片嫩叶了……
刚开始时,浦玉对小树浇水很勤快,渐渐地她就疏懒了。以后,一直都是由碧儿给小桃树浇的水,并修剪的枝条。
而在她们看来,小桃树长得太缓慢了,好像每年只长那么一点点儿,尽管一年年的,小桃树树枝变粗了,枝条变长了,叶子也绿密了。
碧儿和浦玉陪着小树一起成长,这里是一片乐园,一块净土。不管长安城此刻发生着怎样的变化,那只是大人们谈论的事情,与她们没有多大关联。因为是太小罢,大人们惶惶然说着的大事,她们似懂非懂;也因为那些事她们没有亲眼见到,故而,她们依然快乐无忧地与小桃树一起健康地成长。
人会因为无知,会对将要发生的灾难或危险的事,表现得无忧无惧,比如像小孩。
还有的人,真切的知道眼下发生着什么,和将要发生什么,但依旧会我行我素。这里有勇者与愚者之分,至于孰是孰非,并非可以简单地下结论做出判断的。
勇者,不会因为事有危险,而裹足不前。对于有着上好武功和侠义肝胆的卢啸天,在看到他人有危险的危急时刻,定然是无所畏惧挺身上前的。
卢啸天自离开梁府,一月后便到了家,后在家又闲居了一年多。一日,他忽然对祺清说自己要出趟门去寿县。
“爹,你不是说现在外面很乱吗?为什么要去寿县?”祺清问。
“我去寿县会见一位重要的朋友,半年前,我曾与他有约,过几时日便是我们相约之期,我不能失信,待见完面便回。”
“爹,你要去多长时间?再过二十天就是娘的忌日,你忘了吗?”祺清低着头说道。
卢啸天听了,他那两道黑眉略向眉心处挤了挤,说道:
“我会尽量在下月初三忌日之前赶回。”
卢啸天将家中事情安置妥当,自己略一准备,便启程往寿县。他骑马乘行,在从西城门进入了洛阳城,又从洛阳南门定鼎门出了城后,又向东行了两日。
这天,卢啸天在官道上行了多时,行到一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他放松了缰绳,让马缓步行走。宽平的官道向前延伸了大约二十多里,就渐渐变窄,也不平坦了。再继续向前,逐渐成了山道。
卢啸天在马背上坐的时间久了,就下马行走,他先吃了点干粮,然后一面行走着,一面活动着他筋骨。道路一边是山崖,下面草木葱茏;另一边是高山,上面山石嶙峋。卢啸天边牵马行走,边看着道旁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