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回去再解释……干嘛？」
杜采麒上上下下扫看着突然态度一转的程闻岱，差点就摸他额头确定温度了。
「……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好诡异喔。」
尴尬的问题让程闻岱沉默一阵。
「……因为我奉命要保证你的安全，你在这边很危险，清楚了吗？」
杜采麒喔了一声，「程妈妈交代的吧！？」难怪，否则程闻岱哪可能理他！
程闻岱给了一记白眼，确实，在他跟周茗结束通话后，老妈就打电话来查勤。关心是藉口，主要是命令他多照顾杜家小子。
母命难违，加上程闻岱对于中午不假思索的话也有点介意，这当下又发现杜采麒真的是路痴，对杜采麒的态度就稍微收敛了。
再怎么说，他都有些责任。
不过，这不代表他接纳杜采麒了，他不忘内心补上这句。
从小，他什么都被杜采麒比下去，什么都得让杜采麒，掌声永远都是杜采麒的，那家伙还一脸天真的说彼此是好朋友。
程闻岱小时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杜采麒快点消失。
把小时后的积怨计较到现在，真有些幼稚了，不过，那种不快的感觉却无法一时就剔除。
罢了，至少就眼前的杜采麒而言，他是无辜的。
06.
对程闻岱而言，即使独自在国外也能找到路。
因此他无法理解拿着路名、地标都标示清楚的地图，还能走错的杜采麒。
觉得杜采麒真是个麻烦啊！但还是得尽到他的责任。
「我已经跟店家说好，也帮你付清了，记得，你十一点再回去。」
扔下了这句，程闻岱带周茗离开了。
杜采麒除了碰碰脸书，不太打线上游戏，对他而言，跟女孩子出去玩更有趣。于是大概玩了两个钟头，他就腻了。
回想程闻岱跟周茗，一路上两人经常私耳密语，感情好到让人怀疑关系为何。
「……该不会那个男的跟他女朋友也很要好，所以一起出去玩？」杜采麒猜着。「真好阿……」杜采麒趴在电脑桌，有点羡慕，他好希望有人能带他玩台北。
「来，我刚刚自己调出来的新品喔！喝喝看！」
来人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杯调制好的橄榄绿饮品，杜采麒盯了几秒，勉强一笑地推了回去。
「呃……我……」
「免费请你的，因为你是阿闻的朋友嘛！」
「不是啦，我不能喝酒……」
他醉之后的糗态，是人生中永远的黑历史。
要是才刚来台湾又闹事，他这次真的会被程闻岱赶出去。
「放心，这是香槟，跟汽水差不多！」
香槟？「……喔、这样阿……」
杨乐升，据说是程闻岱的同学兼好友，看起来文质有礼，笑起来双眼眯得迷人，大概也很受女人欢迎。程闻岱离开前嘱咐杨乐升多加照顾他，这间网咖是杨乐升家里经营的，跟他小时后印象的网咖不同，咖啡之外还附设有酒吧。
喝了几口，杜采麒再道。「我想回去了。」
「现在？他跟周茗应该还打得火热喔！不要去打扰比较好，他会发飙的！」
「打得火热？」杜采麒想了一会。「为什么是跟周茗？」
须臾，杨乐升擦桌子的动作一停，后再浅笑。「原来你不知道。」
「？」他该知道什么吗？
「那我就不能说了，否则会被杀的。」
被杀？
「你再坐一下，晚点我再陪你回去。」
杨乐升无视他的诸多迷惑，只拿了一叠漫画让他打发时间，当他一想发问，杨乐升就装忙。
像打太极，虽然和善多礼，却把你所有问题一一推回去。
杜采麒是神经大条，却不是傻子。
难道他问的问题不方便回答？
一整个怪异的感觉，如同他下午在公园里被那些男人盯住时，有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趁杨乐升忙着招呼吧台前的几位客人，他偷偷溜了出去。
既然问不出所以然，不如亲自找本人谈，还好事先请杨乐升帮他画简单明了的地图。
此时警卫室已换了另一个中年人，因为杜采麒是生面孔，被问了好几个问题。
「杜采麒？喔、你就是董伯交代的程闻岱的室友。」还给了杜采麒他的身分证，中年警卫开门让他通行。
杜采麒前脚才踏入，迎面来的却是周茗。
周茗看见他扬起了微笑，妩媚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但此时周茗却给他这种感觉。
算了，杜采麒决定不管他，走着走着，走进了电梯他才觉得不对。
程闻岱不是说要跟女朋友享受两人时光？为什么周茗赖到现在才走？
现在时间十点四十三分，约好十一点，那不是跟女朋友都没有时间独处了？
……「不对，应该不是这样。」
顿时，杜采麒脑海里窜出他从没想过的可能——该不会……程闻岱的女朋友，就是周茗？
不、不可能吧！？
周茗虽然秀气，怎么看都是男的，程闻岱绝不可能搞错。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程闻岱是男同志。
「……哈、怎么可能！？程闻岱一定有很多女人倒贴，会是同性恋吗？！」
画面一转，当他把类似的话重复给程闻岱，开玩笑般地嘻嘻哈哈，眼前的男人却没有吐槽他。
程闻岱越冷静的看着哈哈笑的杜采麒，杜采麒笑得就越僵。
「哈……呃……」
不是吧，程闻岱这种反应……该不会是真的？！
「阿升告诉你的？」
「没、不是……我刚刚遇到周茗……我自己猜的……」
「……好吧，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用隐瞒了。」
喂、你应该吐槽我吧？！居然承认！？——杜采麒原本期待程闻岱恼羞辩驳的模样，结果……
更糟的情况是，程闻岱真的是同性恋，小时后不是还跟他抢同一个女生吗！？
「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等、等一下！」
程闻岱漠漠回首，杜采麒的脸比被发现事实的当事人还红。
「你、既然你喜欢男的，那我不就很危险了！？我……我还要跟你借浴室欸！」
闻言，程闻岱不屑地大笑一声。
「你放心好了，你完全不是我的菜！就算裸体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想碰！」并且头也不回的离开，杜采麒好几秒后才觉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