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刚才一听见油炸声就大声囔囔的态度不同，程闻岱的声音很平静。
不认识他的人会觉得绅士文质才是程闻岱，可惜杜采麒早看穿他的本性。
「你……」他本想开口问，但耳尖听见了周茗喊着『阿闻，绿灯了！』的声音，他才出了个音，又收了回去。
想了一会，杜采麒问。「喔、跟周茗在一起？」
「对。」
「唔……我知道了，你好好玩吧。」
「嗯，你可别趁机又跑去夜店。」
「不会啦！我今天只会在家看电视，OK？」
「……那，就这样。」
好在程闻岱先挂了电话，杜采麒差点说出『你才要小心别被周茗骗了』。
自从萧文峻告诉他那些话之后，他开始担心程闻岱，那个男的一板一眼，优点是负责认真，缺点却是固执死心眼。
但是没有证据之前，他不能就这么轻信任何谣言。
……果然还是要有证据，亲眼证实也才知道谁说的是实话。
杜采麒暗自决定了。
11.
原已告知不回去的程闻岱，却在两点时回到公寓。
应该昏暗的客厅仍是灯火通明，电视还播放着外语电影，沙发上的人却睡倒了。
「居然睡在这里……」
程闻岱切了电视，在杜采麒旁边坐了下来。端详着从小就忘不了的轮廓，犹然记得在送别时后杜采麒哭哭啼啼的说要保持联络，寄了几封信来，程闻岱从没有回过。
稍大一点网路流行之后他们两家母亲也跟上潮流，改用skype跟facebook联系，那时后杜采麒也找过他，却被他拒绝加好友。
明天没有课……嗯，正确说来是今天了，上星期三就是杜采麒来的日子。这样算起来，杜采麒也已经在这里住上一周。
时差调得真快嘛，看来他体力应该还不错。
毫无赘肉也不过瘦，恰到好的身形，虽然现在只见到锁骨，从衬衫的外观可以想像他的身材以普片标准来说算性感。
那么，腰部以下的身材又是如何呢？
「……你在干嘛？」
身下的杜采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身体突然的骚痒感让他从梦中醒来，一睁眼竟然是程闻岱在解他衬衫扣子。
程闻岱一愣，抽回了手。
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瞠着，不发一语。
「你不是说你今天不回来？早上了吗？」杜采麒坐起身，发现才两点半，「才两点半耶……我以为你跟周茗会玩到……」等等，两点半！？「Oh， Jesus!我等了三天才等到那部电影重播的！居然睡掉了！」
他母亲还担心他调不回时差，他时差根本调太好了！
程闻岱没有任何回应，杜采麒在哀嚎，他却另有心事，随后阴阳怪气的回到自己房间。
跟平常的程闻岱不同，那个人每天都爱挑他毛病，照理来说，应该会牢骚着『这沙发不便宜，不是用来睡的！睡坏了你要赔！——「是嘛，那样才像程闻岱阿……」
杜采麒抱着沙发枕，有些心虚的扫看眼前凌乱的茶几。
「难道是在生这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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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次？」
「我是说，你有没有对不喜欢的类型出手过？」
杨乐升沉默一阵，很难得看程闻岱这么烦恼。
对不喜欢的类型出手？这问题对一般男人或许很蠢，性子一来，时机一对，哪会坚持一定要某种类型。
但程闻岱不同。
程闻岱的耐性与固执比一般男人高，从程闻岱烦恼的态度看来，难道他真的对不是他的菜的杜采麒做了什么？
「这种事我当然有做过了……你最近跟周茗有约会吗？」杨乐升反问。
「昨天有，本来他邀我去旅馆休息，可是……」
「拒绝他了？哈！周茗肯定气炸了，你这样算什么男朋友阿……」
「我也觉得很失败。」
他跟周茗的时间很难桥，平时大概两三周才能做一次。
程闻岱总不会错过每一次的见面，甚至约会前几天就会更注重保养，以期在周茗面前表现最男人味的自己。
这一次，不但没有额外做体能，还当着邀约做爱的周茗面前说『今天身体有点累』，这种虚到爆、会破坏另一半性幻想的烂藉口他居然说得出。
他真的愚蠢至极了……糟糕的还不只如此。
「我竟然还解开杜采麒的衣服，想看他的腰！我……我竟然会这么失态……」程闻岱沮丧的撑着额头，昨天的脑袋是灌了水泥吗！？到底都在干嘛！？
「……你只是想看他的腰吗？应该还有更多的吧，比如……」
「杨乐升！！！」
猜中了？「……好，我什么都没说，可以吗？也许你昨天真的太累了。」
杨乐升微笑，适时的闭上嘴，程闻岱终于也稍微冷静，他点点首。
「对，应该就是这样，说出来好多了……你咖啡要续杯吗？我请客。」
「喔、好阿……谢罗！」
杨乐升一直到程闻岱下楼才放声笑出来，还惹了隔壁几桌顾客的白眼。
「应该录下来的……」
那个程闻岱……那个程闻岱竟然会一时的冲动，还是对他从小就敌视的杜采麒，真的好玩了！
杜采麒一直等到下午，翘课的萧文峻才懒洋洋出现。
还以为杜采麒是拜托载他兜风玩乐，才勉强从被窝爬来x大，岂料开口就是他的雷。
「你要我带你去找周茗乱搞的证据？！」
周茗，这名字令萧文峻的表情顿时变样。
自从闹翻之后，他拒绝任何有关周茗的消息，连手机也换了，除了几个共同朋友还有联络，其馀跟周茗有关的一切，全是他的雷点。
「嗯……拜托你？」
「你找别人！老子不帮这个忙！」搞什么？把他从被窝挖起来就为了这个？因为是杜采麒的请求他才赶来，否则熬这么晚，早打定要翘一天了。「我跟他老早前就结束关系了！不要拿这种事烦我！」
看他怒火烧得如此，果然强人所难了……杜采麒叹气。
「好吧，真的很对不起！你不要这么火大，我只是想帮程闻岱而已……」
明知道程闻岱被骗了，难道随他去吗？即使程闻岱不认为他们是朋友，至少要感谢程闻岱给他一个位置住吧。
但看样子萧文峻是不会帮忙了。
萧文峻收回怒气，杜采麒就这么担心程闻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