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桑浯想了想,“或者可以试试……汤勺抱?”
话落,她浅笑着翻过身去,缩进叶念斯怀里。
她也不想叶念斯朝左侧躺,压着心脏。
叶念斯弯着唇角伸手揽住她的腰,鼻息间还是对方身上消散不去的药水味道,原本的铃兰香气淡薄许多,身体的皮肤也是凉凉的,不很温暖,但是却让她心满意足地喟叹。
就让自己来温暖她吧。
心中充满感激的情绪。
感激她不论何时、不论何种情况下无条件的包容与深情。
感激上苍能让她们经历了这么多灾难病痛以后,仍旧可以抵足相拥,享受岁月静好。
感激得让她不禁要热泪盈眶。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虽然没有人看到,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怀里的人似乎感知到她心想的一切,微凉的手覆在她置于自己小腹的手,大指轻轻摩挲。
叶念斯稍稍起身,很大力地亲一口靳桑浯颈部,乌发下露出的一小片瓷白肌肤,发出“啵”的一声响,感觉到怀中人胸腔因为低笑而发出的轻微振动,自己也不禁低笑一声,温暖又踏实地闭上了眼。
*
在声音不大的闹铃下醒来时,已接近晚饭时间。
靳桑浯在叶念斯怀里嘤咛一声,翻身平躺,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酿着无尽缱绻眷恋、潋滟水波般的桃花眼。
这是一双无论何时都能让自己感觉到深切被爱的眸子。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望自己一眼,就能体会到她的感情。
同自己一般的感情。
这双极为漂亮的双眸的主人,对自己展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询问:“睡得好吗?”
她伸出手,撩起对方垂落肩头的发,以便自己更容易地揽住脖颈,而后摸了摸她后颈光滑细腻的皮肤,微笑回应:“嗯。你呢?”
“家里的床可比医院的舒服多了。”叶念斯亲亲她的唇,“起来吗?该吃饭了。”
想起什么事地眯了眯眼,靳桑浯才答道:“好。”
叶念斯要给她穿衣服,她捏住衣服一角,说:“我自己来。”
端详两秒,叶念斯确认对方因为刚睡醒,所以精神还不错,便没有坚持。
穿好衣物,打开卧室的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刚刚入秋,天黑得依旧晚,但窗帘已经被拉上,客厅里应该是昏暗的。
然而开放式餐厅的桌上摆了几个欧式铁艺烛台,旁边一个蛋糕上插着数字“27”形状的蜡烛,橙黄光源让房间里洋溢出温柔情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靳桑浯清越的歌声从身后响起,温醇入耳,一字字敲在心口。
叶念斯莫名地全身热了起来,耳朵更甚,就像被她用声音撩拨了一样,脊背都爬上一阵酥麻感。
同时热起来的还有自己眼眶。
但是她知道,在这个时刻,她可以不用伪装、不用忍耐、不用强迫自己。
在这个时刻,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因为自己的情绪而留下泪来。
在靳桑浯将整首歌唱完时,她转过身,想用力地亲吻她,但是却又担心她不能过于激动,舌尖在描绘了一边对方唇形后就要收回。靳桑浯却伸出自己的舌头勾住了她的,将对方邀请至自己口里,与她紧密纠缠。
她能感受到叶念斯的温暖,叶念斯嘴里的芬香气息,和叶念斯落在她脸上的泪。
当四瓣唇分开以后,靳桑浯又吻上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心疼地将她的泪一一吸吮而去。
叶念斯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揩眼角的动作让她显得格外稚气。
靳桑浯把她牵至桌前,笑容月光般柔软,轻声呢喃:“许个愿吧?”
叶念斯依言闭上眼,想起即将步入19岁的那一年除夕夜,她不敢许诸如“希望能与桑浯在一起”这样的新年愿望,她只敢想:“祝桑浯身康体宁,万事顺遂”。
现在,刚满27岁叶念斯的生日愿望依旧许:“祝桑浯身康体宁,万事顺遂”。
但是,她还要加上一句:“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许完愿,寿星动手切蛋糕,这边才注意到蛋糕上没有奶油,那边听得靳桑浯解释:“奶油不利于消化,你我都吃不得,委屈你了。”
叶念斯不在意地一笑,分好蛋糕,也留了一块给小白,没有和靳桑浯坐对面,而是拉了椅子,像以前一样与她贴得很紧,尝了一小口蛋糕,眯起眼露出幸福的笑容:“好吃!”随后好奇地问身边人,“是不是我们睡觉的时候弄的这些?”
靳桑浯“嗯”了一声。
叶念斯心思一滑就明白了一切安排。一定是早就计划好,回来要睡觉,然后设置闹铃的时间也是计划好的,闹铃响起之前把一切准备好就行。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也不怕外面动作,卧室内会听见。
总是趁着我出去锻炼,做这些安排。
这样小抱怨着,但是心里其实为靳桑浯的安排柔软得一塌糊涂。
最近靳桑浯住院,怕惊到她,手机一直静音,自己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也不会时常看手机,更没想过上网,可能一些熟人的生日祝福也没看到。一会儿还要记得给他们回消息……
过目不忘、记忆超群的叶念斯忘记了自己生日,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帮她记着。
不过……
“是专门选在这一天出院的吗?不可能会推迟出院时间,所以是提前出院了吧?”
“不是。”靳桑浯态度自然从容、没有半点心虚地平和微笑着解释,“格赫让我这周出院,今天刚好周一,就定在今天了。”
叶念斯将信将疑地戳了一下蛋糕,发现靳桑浯已经放下叉子,便问:“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