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桑浯没有受伤的右手牵起叶念斯的左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看着季澄非给自己包扎,笑着说:“好了,现在成断掌了。”
“怎么会,不会留疤的。”叶念斯声音极为轻柔,“很疼吗?”
伤口虽然不深,可靳桑浯握住自己的手冰冷濡- shi -,额上也有微薄的冷汗。
靳桑浯的右手食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有一点。”她小声说。
叶念斯用拇指轻抚靳桑浯的手背,换来后者的一个小小微笑。
“好了。”季澄非这时说。
“谢谢。”靳桑浯看了眼叶念斯,“刚才不小心把醋瓶打碎了,念斯,你和澄非去买瓶醋吧。”
叶念斯迟疑了一下,她不想这时候离开靳桑浯,但她既然这样说了,季澄非总归是客人,让她一个人买醋也不合适,只能点了点头。
季澄非看起来比叶念斯更不情愿,和靳桑浯对视了几秒,最终放弃,站起身,对叶念斯说:“走吧。”
走之前叶念斯叮嘱靳桑浯:“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厨房你也不要收拾,等我们回来了再说。”
靳桑浯对她柔柔地笑:“好。”
*
红灯让她们跟着前面的车辆停了下来,雨点打在车窗上哗啦啦地响,季澄非拧着眉头,烦躁的用食指敲着方向盘。
叶念斯端详她毫无耐心的侧颜两秒,又转回了头,望向被雨点扭曲的外面的世界。
季澄非突然按了两声喇叭,“靠!绿灯了你妹的还不走!”
叶念斯一惊,缩了下肩。
花了近半个小时她们才到了最近的超市。叶念斯本想拿了醋就走,可是季澄非却赖在那不肯离开。
“我记得桑浯喜欢吃哪个牌子的醋,那个牌子的醋做饭香。”
“就是这个牌子。”叶念斯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她不常做饭,也没有注意过醋的牌子,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不是这个牌子!”季澄非很确定地说。
“那你说是什么牌子。”
季澄非苦恼地皱着眉:“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瓶子的样子。”
叶念斯将信将疑地放下手中的瓶子,“那应该什么样的?”
“嗯……比这个瓶子大一些,也是黄色的标签,上面好像有麦子还是什么的……哎呀,”她挥挥手,“我看到就知道了。”
说完她就顺着货架一个一个看。
叶念斯微皱了眉,“咱能不能随便拿一个就走啊?桑浯还一个人在家呢。”
“不行不行。”季澄非坚持说,“桑浯也除了那个牌子的不吃,她觉得別得的醋都有股怪味。”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她经常在外面应酬的,没有选择,自己做饭了怎么也得让她吃到喜欢的。”
叶念斯叹了口气,盯着货架找起来:“黄色……麦子……这个吗?”
季澄非瞅了两眼,遗憾地摇头,“不是。”
她们遍寻了货架,也没有找到家里常用的醋,直到靳桑浯来了电话。
叶念斯一边划开接听一边对季澄非说:“桑浯都等急了。”
“你们到哪了啊?”靳桑浯轻柔的声音马上舒缓了叶念斯内心的烦躁。
“家里的一直用的醋是什么牌子的啊?我们在这边找了半天没找到。”
“你等等,我去看看。”
“别别别!”叶念斯急急打断她,“别去!小心厨房的碎片。”
“嗯……那你们随便买一瓶吧,无所谓的。顺便在外面买点饭,现在自己做应该来不及了。你胃有没有难受啊?”
“我没事。”叶念斯笑着说,“在家里乖乖的,我们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靳桑浯走进厨房。
没有阳光的天气,室内十分昏暗,因此屋顶开着灯,洒下薄凉的白色清辉。
醋就在水池边,看了看剩下的量,然后手稍微往前一抬,手一松。
瓶子“哐”地落在盘子的碎片里,流出了少量的棕色液体。
*
回到家,靳桑浯还坐在沙发上,对着她们说:“外面雨很大吧?有没有淋着?”
“没有。”叶念斯凑到靳桑浯面前,亲吻了一下她有些苍白的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她担心她失血过多。
“我没事。”靳桑浯笑着安抚她,“就是厨房还没有收拾。”
“嗯。”叶念斯点头,“让我们来收拾。”
季澄非吃晚饭便告辞,走前靳桑浯还说:“抽空了我们原来白大的五个人,一起出来聚聚。”
季澄非“哼”一声,不置可否地走了。
*
周一是个大晴天,靳桑浯发现叶念斯这一天开车格外紧张。
上车后好好确认了一下四周,路上也不住地望车内的反光镜——以前她从来不望,只是望后视镜的。
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等叶念斯在街尾停车时,笑着安慰了她几句,看她总算是舒展严肃眉眼,露出笑容,才驱车先一步进了公司。
例会准时召开,叶念斯报告了自己在新光生物的评估结果。
会后,仁爱中心医院设备采购项目小组留下继续商讨,叶念斯也在其列。
商务部做出的标书已经定稿,报价如常,第八标段的供货期为75天。
叶念斯心里有了底。
到下午上班时,她才将办公室房门反锁,给金学章打了电话。
将每一项重要数据挨个告诉给金学章,金学章听后心中估摸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又向她索要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