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江山 by 寒尽【完结】(8)

2019-03-25  作者|标签:


  而这茶也是每年往来西域的一项大生意。
  如今掌握茶叶生意的皇商却并不自往西域经商,他只是将茶价提高卖给商队,以赚取差价,因往西域经商贩茶,茶叶量巨大,即使抬价商队也只能接受,不能从百姓手中购取。所以他这钱来的既安全又多,奸商做得十分安逸。
  赵夜白却不愿再成为他手中捏着的软柿子,让自家搏命赚到手的银子让这奸商像捏汁水一样挤出来。
  赵夜白一拱手,“那在下谢谢将军了。将军不吃饭了?”
  “日后有机会再请先生,告辞。”云清还了一礼,推门而出。
  司明连忙跟着出去,眉头微蹙。苏日格看他一眼,也随之起来。赵夜白在桌后缓缓摇着那把乌骨扇儿,笑道:“小将军留下来如何?在下备了烧刀子。”
  “不用。”苏日格哼哼两声,字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而后便撒腿随着跑了。
  赵夜白独自轻笑几声,出得门来,在柜台上丢了一锭银锭子,悠悠然上了门外候着的马车,扬长而去。
  那模样,乃是书中所谓翩翩浊世佳公子也。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经常卡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这章我到底为什么会卡了三天QWQ


☆、第十六章

  那是边塞的风,因临近大漠戈壁,故而总是夹杂着风沙,夏日的烈阳把它晒得发烫,但晒不去那种凛冽与豪情,就好像边塞的子民,无论是汉人亦或胡儿,都是一般的好爽奔放。
  而今这风吹进皇帝在戈邑郡临时的住处,吹起龙天煦玄色的广袖,如玄鸟欲飞。
  “陛下。”云清站在他的身边一步远处,眉头微蹙,“这样恐怕不妥。”
  龙天煦看他一眼,“不妥什么?”
  他轻轻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眼神蔑视,“就让他来,朕倒要看看他这北戎第一英雄有何本事,敢来取朕的性命。哼!果然是胡寇,第一英雄居然是个收钱杀人的刺客。”
  “陛下!”云清道。
  龙天煦目光微转,看向院中的柳树,“你来管朕做什么?你是大将军,听令便是。”他特意将“大将军”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云清无言以对。
  “臣告退。”片刻,他说。
  龙天煦一直没回头,任云清一步一步后退,然后转身离开。他一个人站在那儿,站了许久,直到德奂走过去,试探的唤了一声,“陛下?”
  龙天煦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德奂一缩脖子,龙天煦便“哼”了一声,转身回房。
  他居然真的就不管朕了!!
  龙天煦心里无比愤怒地想道。
  阿弥陀佛,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德奂在院中摸摸额头上的冷汗,十分心酸的暗想。
  却说云清出得门来,暗自找了羽林军的统领王奉,那王奉听得大将军召唤,急忙出来,见着云清便行了一礼,“末将见过大将军。”
  云清将他扶起来,笑道:“王将军多礼了。”
  王奉万分恭敬地站着,小心询问道:“不知大将军召末将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想必王将军也知道,这戈邑郡里人员混杂,并不十分安稳妥帖。如今陛下想做一件事情,更为危险。故而我来此处,是想提醒王将军要更加小心着守卫之事。”云清笑道,“我来时注意看了一下,王将军这布置……恐怕还有几处可以改善之处。”
  这是往好听里说,说得直白了,就是有几处疏忽疏漏之处。
  那王奉听得暗暗出了一手冷汗,忙道:“还请大将军指教。”
  云清便如此这般的指点了一番。
  “还是大将军思虑妥帖,末将受教了。”王奉谄媚地笑道。
  云清笑道:“王将军客气。”
  “末将这便回去更改布置。”王奉道。
  云清点头。
  王奉出来,蹙了眉头,暗暗咬了牙。羽林军是宫廷禁卫,故而并不属于朝廷对外武备,故而王奉官品虽然不高,但羽林一脉没有比他职权更高的。自王奉做了羽林军统领之后,像这般被人从头至尾批了一遍的事情,此次还是第一次。
  自然不会十分快意。
  再加上他原是尤家一脉的人,便难免有些多想。只是因着这是对他的好处,便勉勉强强地决定就着云清的话去做,夜间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舒服,便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写了一封信送往长安,给了丞相尤恩晖。
  那厢皇帝陛下还暗自生着气,只道云清是真的薄情寡义,十几年的情意就这么一朝轻抛,当真是自行臣子本分,再也不管他,也不再关心他了,那心里别扭地百转千回,越想越难受。并不知云清把那关心用在了暗地里,还在这个暗地里,不小心得罪了别人。
  ……
  这一日云清随着龙天煦慰问三军,带着一众今日轮休的闲余兵马射箭跑马,晚上又在军中吃了打来的野物,待事毕回程,已是月上中天。
  龙天煦近日里心中闹别扭,故意对云清不闻不问,连看都不多看一眼。此次回得城中,自顾自回了房,连大将军带着亲兵告退回院都没有答应一声。
  这一夜月光甚好。
  云清莫名觉得被那月光照着睡不着,便披了衣服在院子里四处转转。
  不过几步路,便知道不对,因为屋上有人。他就停在檐下,看着院子里被太阳晒得有些发干的土地,也不说话。
  片刻,有人从屋檐上下来。
  他是偷偷摸摸进得别人屋中,却连夜行衣都不穿,十分自信地穿着一身北戎胡人镶盘扣的衣衫。如今知道被人发现了,也就十分坦荡地站在别人面前。
  他一拱手,笑道:“南律的云清将军,久仰大名了。”
  云清侧身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卢萨。”
  那笑意略有些轻蔑。
  “难得将军居然记得我的名字。”卢萨道。他轻轻勾起唇角,从背后拔出那把漆黑刀面的大刀,“正好,我就不用说了。”
  云清却纹丝不动,“你来戈邑郡是为了杀我?”
  “正是,来时可汗告诉我,第一要杀的是云清,第二方是龙天煦。如若不便动手,也一定要将将军的人头带回我北戎祭祖。”卢萨说完,双手握刀,冲了过去。
  “就看你取得到不。”云清微微一笑,抽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
  ……
  人常说浴血奋战,大抵金戈铁马,终归是要遍染血色的。
  但是这还是龙天煦第一次看见云清眉目染血的样子。
  人还是那个人,但神情举止却又与平时不太相同,好似眼波流转间便有腾腾杀气流淌出来。那样子让龙天煦在院子这一头便止了步,有些愣愣地看了片刻。
  倒是云清先看到了他,丢了手中的匕首,款款走了过来。
  “让陛下受惊了。”云清行礼道,“臣衣衫不整,还请陛下恕臣军前失仪之罪。”
  龙天煦看着他,“大将军严重了,起来吧。”
  “谢陛下。”云清站起来,侧侧身子立在一旁,让龙天煦的视线不受遮挡。大将军的亲兵与羽林禁卫正四处搜查,唯恐遗漏刺客同伙,因而院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几个军士将卢萨的尸体装进一辆驴拉的板车,刚刚掩着去侧门的路装走,因而院中唯余一摊四散的血迹,证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陛下应当呆在房中才是,羽林将陛下住处四周守卫周全,十分妥帖,不像此处这样不安全。”云清轻声道。
  龙天煦半夜被这变故吵出来,听闻事情经过,吓了一大跳,见了云清无事,这心才落回去,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别扭。
  于是微垂眉目,压低声音道,“朕担心你。”
  云清一震。
  “还好大将军随身佩戴着匕首,不然此事还不知如何收场。大将军这是好习惯啊,当真是枕戈待旦,不愧为三军表率。”龙天煦的声音又恢复平常。
  “陛下谬赞。”云清只好答道。
  龙天煦笑笑,迈步往里面走去,一步方踏出,又停了下来,微微侧侧身子,笑道:“大将军还是回屋换身衣裳的好。虽是夏日,但这边关夜里寒凉,若是大将军着了凉感了风寒,明日的军务恐怕不太好办。”
  “臣谢陛下关心。”云清低着头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第二日,卢萨的尸身便被下令用铁链拴着,高高吊在戈邑郡外,这种天气里,尸体每日要受边塞的风吹日晒,压根不能在城墙上挂几天,但那尸体还没来得及腐烂,北戎军队便来到了戈邑郡城下,队伍倒是不大,不过三千余人。
  只是为首的是北戎可汗,博邑勒.景额。
  这边儿大律的御驾也是这一日收拾停当,正准备浩浩荡荡地起驾回长安。
  也是巧了,两边的皇帝便如此隔了城墙上下遥遥见了一面。
  这也是云清第一次看见北戎的日照可汗。那是一个年纪在四十上下的壮硕男子,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轮廓分明,双目如炬。
  他提马在城墙下左右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城墙上悬挂着的尸体。
  “可汗做事,未免有些不够光明磊落吧?这样行事,似乎并不符合你们北戎人的祖训?”喊话的人乃是大将军的亲兵之一,他叫石头,嗓门极大,又会北戎话,因而被云清派出来为龙天煦喊话。
  不过龙天煦命令他必须要用汉话。
  博邑勒.景额却不计较这些,他听了,微微一笑,用汉话回道:“按照你们汉人的说法,两军相对之时只有胜利与不胜利的区别,没有光明磊落与否的区别,本王觉得这擒贼先擒王的方法十分不错,所以一用,并不觉得有什么。”
  “哦?”龙天煦轻视的一笑。
  博邑勒.景额笑道:“只不过你们南律的大将军技高一筹,卢萨既死,此招已经失败,这功亏一篑,本王也就自认了。只是这卢萨虽然是你们南律的,却是我北戎奋勇杀敌、孤军深入的英雄,今日本王前来,便是要亲自取回他的尸首。”
  “可汗以为我大律凭什么要给?”石头照着龙天煦的指示喊回去。
  博邑勒.景额道:“本王许下承诺,若今日取得卢萨尸身,来日你南律境内若有何事故,你解决之时,我北戎绝不插手。否则,腾格里亲降鸣雷,使我不得好死。”
  “可汗说笑。卢萨既然已死,又有可汗诚意相接,我大律自然不会再为难一个死人。卢萨的尸身,可汗取回去厚葬便是。”片刻,石头依命喊道。
  博邑勒.景额轻笑一声,命人取得尸首,打马带兵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QWQ努力保证有存稿!


☆、第十七章

  这一场战事开始于祺祥十五年的绵绵秋季将将过去之时,北戎忽而大军压境,那乌压压的军队站在城下,仿佛是暴雨天的一片海浪迎面扑来。
  云清急忙遵照皇命,领兵而来。
  这之前皇帝和大将军之间闹了矛盾的事情渐渐被朝中山下看出了端倪,随着而来的便是大将军与丞相之间的争斗。
  说实话,云清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开始的,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朝廷上下已经自觉自愿地大致分为了两派。而他作为其中一派的领头人,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和另一派开始了明争暗斗,事情一件一件发生,俨然是你死我活之势,而他身在局中,却恍惚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他本就是个武夫,只带着并非自己自愿生出来的一点儿政治敏感度,便在这宦海中沉浮。以前他只需追随着龙天煦,做皇帝让做的事情,不做皇帝不喜欢的事情,便能在这官场里安然无恙,而今被皇帝陛下孤立在这宦海一角,方知自己的无力。
  全靠董书业做了他的心腹谋士,拉着几个受过大将军恩惠的文官,每日里帮他安排打点,再依靠云清自小在宫中养出的那一点儿灵敏,方每每有惊无险的度过难关。
  却不料今年夏初之时,董书业被人一本参上,说他收受贿赂、包庇贪污、结党营私、迫害命官。
  龙天煦一声令下,刑部一层一层查下去,再将那证据一步一步报上来,三十六条罪状便这么摊在了案几之上,真真假假,难以辩解。
  朝堂之上,天子震怒,当场判了董书业抄家入狱,第二日判下刑罚,将董书业家人流放边疆苦寒之地,本人斩立决。
  一时,云清仿佛觉得九天震雷劈在头顶。
  他如何不知道,董书业犯下的真真要命罪状,便是帮了他云清。
  云清抬起头,去看尤恩晖的脸,却见对方微微一笑,温文尔雅。
  这一日云清复又跪在了文泰殿前,求情。一日一夜,他纹丝未动,亦无人关心。第二天早上,上朝的官员从他身边过,眼神投来,或幸灾乐祸,或焦急担心。
  云清沉默的跪在这一众视线里,眼中黑漆漆的,模样却像是身边并无事物。
  后来又下朝。
  又是一个白日过去,然后是黑夜流淌逝去。
  第二日天明十分,玄色的衣襟方在他身前停下,下朝的官员方三三两两走出去,最近的一个尚在丈许处。
  “你在此处跪着做什么?”龙天煦凉凉地问。
  云清微微抬眸看着他,不说话。
  “大将军可知,你现在的模样看着还不如一个文弱书生,仿佛一阵风便能把你吹走似的。”龙天煦笑道,“你再用这么一副模样**朕,朕便在此处要了你。”最后这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
  云清却还是浑身一震。
  他不知龙天煦记他的仇记到这样。
  也是,堂堂一国天子便被另一人这般凉薄的扔在一旁,大抵是个国君,都会这般愤怒。
  云清有些想嘲笑自己。
  “陛下,董书业他……”云清硬着头皮逼着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话还说出不到一半,却被龙天煦打断了。
  龙天煦皱着眉头,很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云清,道:“他必须死。”
  说完转身就走。
  几步之后,龙天煦却见云清跪着,纹丝不动。他皱着眉,很烦似的问道:“你还呆在那儿干什么?”
  句子一顿,再开口时却轻笑了起来,“莫非大将军是希望朕请你到后宫去坐一坐,谈谈心?大将军不是避朕如蛇蝎么?”
  云清苦笑一声,“臣告退。”
  他撑着身子起来,踉跄了一下,差点儿又跪了回去,缓了片刻,才很有些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宫外挪出去。
  龙天煦一直看着他出去,咬着牙。
  行刑那一天,云清亲自去给董书业送行,一碗烈酒端到董书业面前。云清垂着眉眼,低声道:“我……我对不住你。”
  董书业笑道:“大将军言重了,能有大将军亲自送行,是我董书业莫大的荣幸。杯到酒干,书业便借着这一碗好酒,且杯酒狂歌,一路舞到阎王殿上去。”他咬了咬牙,“书业定要向阎王爷诉一诉这人世不公,好人难安!”
  董书业带着镣铐刑夹,便就着云清的手将碗中的酒吞入腹中。
  “走好。”云清惨笑一声,起身,砸碗。
  他走下刑台,却并未离去。之前云清按例给行刑的侩子手送过礼钱,所以这一刀下去会很干脆,董书业死的时候连疼痛都不会感觉到。但云清见着那手起刀落,鲜血喷涌的模样,还是觉得心里一哽。
  董书业的头颅滚在一边儿,眼睛睁着。
  和当年的云彦一样,死不瞑目,只是一个死在外寇手上,尚不算冤,一个死在内敌手中,真真白白枉死。
  云清自己走回了大将军府。
  云霄在院子里练拳,见着他大气都没敢出。自上次把云清气病了,云霄的气焰便小了三分,再没敢惹是生非,见着云清总是畏畏缩缩的,说不出是不是因为内疚。
  云清淡淡看了他一眼,连云霄畏畏缩缩的那个“叔”字都没听,只自己徐徐往书房走去,一进去便是一天。
  他还是该呆在边疆,在一场一场战争中出生入死,那大漠孤烟才是他的舞台。或许大律与北戎的战事平定的那一日还要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方才是武将最好的归宿,这朝堂磨得人的志气都没了,让人心凉,如灰。
  北戎来犯。
  他如愿带兵出征。
  这两年他的计策实施了泰半,如今北戎被大律困在一方草原,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云清几日里排兵布马,打了几场胜仗,士气大盛,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场战争打完,便能让北戎人永世不得翻身。
  “将军,这北戎人像条毒蛇似的,且战且退,不时又窜出来咬人一口,真是恶心。”司明愤愤道。
  云清笑道:“怎么,便许你屡次偷袭骚扰别人,便不许别人扰乱你了?兵不厌诈,你还得学着点儿平心静气。”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道,“只是这种打法,北戎人到底是想干什么?若是孤注一掷攻城入侵,不该是这种打法。”
  “末将也觉得。若是他想攻城略地,重点应该放在城池的攻占上,而不是我们的军队。如果北戎人是以消灭我们的军队为目的,这样又是隔靴搔痒,而且以北戎军队现在的实力,和我们硬碰硬简直是以卵击石。”苏日格道。
  云清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管他,先把北戎人打趴下再说,我有种感觉,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定会出大事。”
  ……
  云清觉得自己果然不能想坏事。
  亦或是他其实命中犯煞,和他有关联的人总是要沾惹上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淮安王谋反了,一路往京城打去。
  这本没有什么,光南阳王龙常宁封地上的精骑便能将淮安王宫中那一批乌合之众打得一哆嗦。可淮安王居然串通了七八个州府官员,他一声令下,这些官员便将牢狱之中的囚犯放了出来,这虽然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货色,但其中不乏烧杀抢掠的老手。
  淮安王许下承诺,若夺得天下,则所有罪行一律赦免不说,还可论功封赏,更允许他们遇到守城不开之处,攻城得手则可以随意烧杀掳掠。
  一时大律境内四处混乱。
  可大律泰半的正经部队都在边关为北戎人所牵制,一时朝廷竟处在劣势。
  趁此之机,淮安王派出刺客刺杀龙天煦。边关这边只知道龙天煦受了伤,具体生死伤势都一无所知,盖因从长安到边塞一路几处交通要道为淮安王一时所制不说,长安城也为淮安王所控制。
  这一年大律丞相与大将军相争给朝廷留下的伤害与弊端都显现出来。因互相打压的过程中牵连不少身负才华之人,至此危困之境,朝廷竟一时有些无人可用!
  援兵,只能从边关调。
  可是这一边北戎人忽而打的像不要命一样。
  博邑勒.景额没有插手大律的内乱,他只是将大律能用的兵马近乎全数困在了边关。
  打北戎?
  还是救长安?
  云清苦笑。
  这可,怎么选……
  “将军?”苏日格很有些焦虑毛躁地喊他,“将军你可快下决定啊!长安那边不知怎么样了!在这么打下去,我们的粮草就运不来,这样边关也要撑不下去了!”
  “发兵,救长安!”云清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想了一下,“司明,你带兵回去。”
  司明蹙着眉头,问道:“将军,那边关这边怎么办?”
  “我顶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写到十五六章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动力,于是等到我写这章的时候,已经预计到再慢慢写下去,估计我就要坑了,于是十几章的故事,就这么用开头几句话概括了……努力不补前尘,不坑,但是……QWQ对不起大家。


☆、第十八章(结局)

  山风拂面。
  龙天煦身着朱玄二色的礼服,头戴十二旒的冠冕,一步一步在长长的阶梯上行走。文武百官跟在他的身后,一样迈步向泰山之巅走去,将五色土制成的祭坛渐渐抛弃在身后,使之化为一个看不清的小点儿。
  方才是为祭地,现在将要祭天。
  这是封禅大典。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没有哪个皇帝不想以封禅昭示自己的皇权。但也不是随意哪个皇帝,都有这封禅的资格。
  而今藩王已平,北戎初定,大律境内各行各业都蓬勃发展起来,很有些四海升平的势头,龙天煦走这封禅的路,也走的很有些底气。
  云清跟在他身后两步远处,身旁立着丞相尤恩晖。
  他抬头看一眼龙天煦,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收回目光时,却见尤恩晖眸光微微侧了侧,也看了他一眼。
  云清低了头。
  淮安王谋反一事平息之后,他和尤恩晖才各退了一步,在龙天煦的促成之下,勉勉强强求了一个相和,一文一武两方头一个的重臣相和,朝廷也才安息下来。
  尤恩晖也收回了目光。
  龙天煦还在一步一步爬着山石阶梯。
  三年前淮安王谋反,云清派兵回长安救驾,一扭脸,北戎人已经浩浩荡荡打了过来。云清只好将城中居民转移,而后将一部分北戎人引进城内,带着剩余人马一面与敌军周旋,一面派出精兵迂回包抄。
  正打的如火如荼,却听闻龙天煦的“死讯”。
  都说是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将军震怒,却也是要血流满地的。
  那是云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下令杀俘,北戎人的血液,在大律的土地上肆意流淌。十万大军转眼破碎,北戎人再也兴不起波浪。
  云清扭脸便要指挥大军杀回长安,却见龙天煦面带笑容亲临边关,身后十几万大军士气正盛,原是刚刚一路杀完叛国谋上的逆徒,御驾亲征支援边关大军来了。
  “原来清儿还是很在意朕的。”龙天煦笑道。
  云清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他。
  但龙天煦还是中了招,身上是带了毒的,回京的路上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整个人在御驾上蜷成一团,时不时哼上几声,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清,直逼得云清一直守着他。
  看病的除了御医,还有一个祈福延寿、炼丹制散的药石道人。
  这人给龙天煦看完病症,看过方子,画了符,便用一双微紫的眸子看着云清,眉头微蹙,低声道:“大将军此次杀戮过重,须知‘血债需血偿’,大将军手中原就积攒了不少人命,而今更是带怨含煞。只怕本就年月不长,而今更是天命不永。”
  龙天煦半倚在云清身上,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药石道人便淡淡地告了退。
  “别听他胡说!”龙天煦愤愤道。
  “臣不在乎。”云清一边帮龙天煦摁着太阳穴,一边笑着说。
  云清此后就再也扯不开龙天煦,和他也再吵不起架来。
  一直到而今。
  云清也懒得扯他了。
  云霄做了军侯,懂了事情,不再瞎扯,云清他就更懒得和龙天煦周旋。
  “清儿。”封禅大典过后,龙天煦独留下云清一人相伴,扯着他立在山巅上,迎着那徐徐山风而站,任那风扶乱发髻衣袍,“这可真是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云清点头相应,“嗯。”
  龙天煦拉着他指点那千里河山,“你看,这就是我们指间的盛世江山,亦是你我指间的情丝。”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对不起大家,这文真是烂尾了,可是,再写下去就坑了QWQ木有人,我就木有动力……虽然这是借口。我对不起大家嘤嘤嘤嘤……


☆、检讨书

  我还记得,当初是好基友和我说她给我的意见是一方之言,已经不足以给我提高的助力,所以我开始试着在晋江上发文,前头都是短篇,只有这个,本来是想好好写到10W的,结果现在成了这么一个结尾……
  基友和我说,烂尾是对人物的不尊重,但是写到十四章以后,我就真的没有动力往下了,一是剧情文笔写不出当初构想这篇文时的感觉和气势,二是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看【苦笑】。我一个星期都在想是烂尾还是变坑?我努力挣扎了一下,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写不完,结果写出这么一个结局,还是对不起大家。
  我把它写成了这个模样,真的很对不起很对不起。
  大抵是我真的没有大神们忍耐寂寞的能力,没有办法靠着对故事的喜爱默默写文,是我功力还不够。
  我自动滚回炉子里重新修炼,这个笔名可能都不会用了,也许有一天会换一副模样,以更好的面貌回到大家眼前。
  这的对不起,我实在写不下去了,大家尽情的抽死我吧。
  再次道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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