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叔,我是清爵。”
“清爵啊,有什么事,尽管说。”沈清爵口中的冯叔叔,是帝国仅次于姜成元的一级上将,和沈清爵平起平坐,而因为他同时也是以前西北一代的大人物,故而势力庞大,手下眼线众多。
“那清爵就不客气了,今天调查局因为误会要审问我一个朋友,希望冯叔叔能调一下当值的人,放戴忆进去审她。”沈清爵直截了当,她和冯泰凉关系最为密切,互相帮了彼此很多忙,两人之间利益关系密不可分,胜过很多密友。
“哈哈,那一定是可了不得的人物,清爵放心吧。”
沈清爵走到餐厅,人都在等她。
沈靖坐在路知难旁边,端茶送水,一口一个妈,哄的路知难喜笑颜开。
沈琐眼瞅着沈清爵,就等着她过来动筷子。路洋难得上桌,坐的笔直。
她坐下来,路知难示意可以动筷子了。
沈琐今天不用出门,可算没有时不时捧出大蒜来咬一口,不然光是味道就够她们受。
“弟弟回来了,正好跟在我身边当副官锻炼锻炼。”沈清爵看着给路知难不断夹菜的沈靖,心里冷冷地笑。
上一世养虎为患,等老虎羽翼丰满了才召到身边,这一世就把沈靖拴在她眼皮子下,她倒要看看她的好弟弟能掀起什么浪来。
“啊?姐姐……我还不想这么早去军队。”沈靖像是没有料到沈清爵突然发难,可怜巴巴拿刀叉戳着盘里的煎蛋,声音听起来怪委屈无辜。
“男人怕什么军队,你跟着你姐姐,好好学一学。”路知难突然开口,基本已经决定了沈靖的去向。
沈清爵看着算上前世今生多年不见的母亲出言顺着她,心情一时之间有些酸楚。
重生以来,以她触碰到的地方为圆心,以时间为半径,整个世界翻天覆地变化着。
她从小下围棋,深谙世道,天下如棋,黑白交错,所以重来一次,必须尽在掌控之中。
谢冰媛被蒙上眼睛,七拐八拐坐了好一会儿汽车,终于摘下布条。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青瓦白砖,再平常不过。
谢冰媛来到传说中堪比地狱的调查局,隐隐有些好奇。不过没等她看清楚,就被催促着进了院门里头。
风带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谢冰媛直皱眉头。
一个人走上来,浓眉大眼,隆准高颧,气宇非凡。戴忆看着面前相貌脱俗,被带进调查局依然淡定自若的女子,自然抬眼正视。
“请。”戴忆做了个手势。
谢冰媛颔首,跟着戴忆走进屋子。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陈设简单,除了一个木板凳和桌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屋子里的电灯很快被熄灭,戴忆坐在她对面,闪烁的大眼于黑暗之中说不出的诡异摄人。
“谢老板的用心良苦,我们都知道了。”戴忆动了动嘴唇,幽幽说了一句。
谢冰媛心里感叹,寻常人来了这里,恐怕一坐,被戴忆这么一看,就把真相全盘托出了。
“恕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何为用心良苦?”谢冰媛不动声色。
“谢老板玲珑心思,怎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戴忆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女子,心里的佩服又多了几分。有很多自称忠贞烈士的地下间谍,被他在黑暗里一问,平常名噪一时的铁金刚,就成了绕指柔,竟然还不如个女戏子。
谢冰媛没有说话,这不像她想象中的审讯,面前这个只看得清眼睛的男人,对她有若有若无的善意。
戴忆果然没有继续追问。
两个聪明人在黑暗中相视一笑。
沈清爵刚走出公馆洋房,就看到管家指手画脚,被门卫拦住架在门口。
管家见了她,眉毛倒竖,好像看见星宿下凡。
门卫看见沈清爵,立刻退到一旁立正行礼:“将军!”
“将军!您可算出来了,您可得救救谢老板!”管家越来越激动,就差给沈清爵跪下来。
“放心,我有安排。”沈清爵对这个两辈子一直照顾着谢冰媛的老管家有一定的好感。
管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差点儿跌坐在地上,赶忙扒住一旁站的笔直的卫兵。
沈清爵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路洋,心里感慨万千。
路洋算她母亲那边的远方表弟,年华正好,胸有笔墨,身手敏捷,上一世寸步不离跟着她,为她挡了几次暗杀之后,终于新旧伤同时迸发离世。离世前还叮嘱,路洋不能再守着您,沈将军肩挑重任,一定要万事小心。
“路洋,这次你就去军队里,当个少校历练历练。”
听了沈清爵的话,路洋眼里闪过一纵即逝的亮光,很快又归于黯然,最终他点了点头。
沈清爵靠在后座上,路洋如果发展起来,又是她的一大助力。
车子停在调查局不远处,沈清爵亲眼看着谢冰媛蒙着眼睛被戴忆请进车里送走,她心里决定继续栽培戴忆。
谢冰媛刚到小楼底下,管家远远看见就跑了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生怕出什么差错。
“没事吧?”
“没事”
“真没事吧?”
“没事”
“哎呦可把我这吓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管家点了旱烟,狠狠吸了一口。
“要不人家就是沈将军呢,那身量气度,不慌不忙,一句话就把您保出来了。”
谢冰媛一愣,“你去找她了?”
“可不是嘛,我想了想,也只有沈将军救得了小姐您。”管家把谢冰媛送到小楼下,嘴里念念叨叨英明神武的沈将军,踏着步子离开。
怪不得今天审讯如此随意,原来是因为她。
谢冰媛心里又怪怪的,有些懊恼,又莫名其妙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