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可怕的令人作呕的噩梦。楚徇溪亲眼看着公主手中的剑深深划过刺客的脖子,她看着鲜红的血从刺客的脖子喷涌而出,就像从石缝中溢出的水流。接着她感觉脸上一热,有什么东西沾在了上面,好像被人猛地泼了一碗温开水。大脑便在那一刻失去了思考,楚徇溪知道,在她脸上的,是刺客的血。
呆呆的坐在岸边,看着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惨白的一张脸,滴滴水滴顺着发梢打在她惨白的脸上,在水中带起阵阵涟漪。这一刻,楚徇溪是真的后悔了。她后悔了自己听胡为的话参加了科举,她后悔了当日在大殿上面对皇帝出题,她自以为是的动了歪心剽窃了古人的诗词。她后悔了贪生怕死做了公主的驸马。从一开始她偷了那件男装开始,这一切就是错的,如果当时她没有因为床上人的美貌而生出一丝别样心思,而有意的脱去女子的衣服,如果她当日不心虚的逃走,这一切的一切就根本不会发生。
她楚徇溪在21世纪也不过一个刚进了大学校园,对一切都生涩懵懂的青涩的十八岁女孩,自小出生在一个充满家长关□□,在自己的小城市和平美好的活到十八岁。如今却在这古代,亲睹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人事件。好的,事不关己,她不能阻止,忍受就是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被喷了满脸的血。空气里都是血腥味,她感到十分恶心十分恐惧,就好像那个刺客是她亲手杀掉的一样。她觉得自己这张脸无比的肮脏,再多的水都洗不干净它了。那是人血啊!不是颜料,不是红墨水,是真实的人血啊!
蜷缩着身子,眼泪一滴一滴的从楚徇溪的眼睛里落下。又一次她哭了,哭得无声又无助。为何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前一刻钟与下一刻钟,稍有不同,就成天壤之别?
随后跟来的南门潇见到的便是坐在河边两手抱腿默默流泪的楚徇溪,不知他做了什么,头发和脖子上布满了泥沙,头冠也有些松散。莫名的,看着楚徇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心疼。她突然有些想过去给他一个拥抱。不关乎任何,仅是给他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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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
吴昊放开清河,看着蒙面人手中的剑一步步后退。
”要你命的人!“
蒙面人眼里闪过刻骨的恨意,对着吴昊面门挥剑而去。
吴昊狼狈的往后一跃,险险躲过蒙面人一剑,看了一眼被切落在地上的头发,眼里溢出一丝愤恨,一脚将面前的凳子对着蒙面人踢去。蒙面人偏头躲开凳子,又是一剑刺向吴昊,这一次刺到了吴昊的腹部,吴昊捂着受伤的地方冷汗矜矜,蒙面人提剑欲再刺,吴昊见躲过不得,一把拉过清河挡在前面。蒙面人眼神一变,及时收回剑势。
见他迟疑,吴昊抓住时机对着他胸口猛地踹去,蒙面人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这时吴昊的随从听到动静涌了进来。
蒙面人站起身捂着胸口不甘的瞪了一眼吴昊,从窗户一跃而出。
“你们几个去追,你们几个扶我去医馆!”
吴昊对着随从吩咐,临走之前看了一眼似是受到极大惊吓的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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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哭了多久,楚徇溪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抬起头,一转身便见到站在树边静静望着自己的公主。心里一惊,连忙擦干泪水。
“驸马不喜血腥之事?”
这句话南门潇很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不喜”。
楚徇溪老实的回答,她听出了南门潇的明知故问。
南门潇走到楚徇溪身边,俯下身与他平视,“可是作为本宫的驸马,注定还会有更多的血腥之事发生,不知驸马可后悔?”
南门潇的眼睛很美,透出星月般的光泽,楚徇溪移开眼看着平静的江面,扯出一丝冷笑,“我很后悔,十分千分万分后悔,我不该在那日就那样脱了你的衣服,我更不该的,是后来又为你穿上了,当日我应该连最后那件一并脱掉的。”
“啪!”
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脆响,楚徇溪感觉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偏头看向一脸寒气,努力压制脸上怒气的公主。笑道:
“其实你当着我的面问潇竹潇月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认出了我对吧,你之所以拍桌子,就是想故意诈我没错吧?公主大人,你说那日我就按着那人的话做了后面的事多好,至少如今我不干净了,你也不干净。我们彼此彼此多好。”
“啪!”
又是一声脆响,楚徇溪感觉自己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但她仍是微笑着看着南门潇。
南门潇亦冷笑,“或许本宫当日着人下旨就是一个错误。”
楚徇溪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手,大声附和,“是的,那就是一个错误!你根本不该在我已经那么明显的拒绝了你的时候还要招我做你的驸马!”
“楚徇溪,你放肆!”南门潇一把挣开楚徇溪的手,大怒,“你是说本宫是厚着脸皮要倒贴着你吗?楚徇溪,你如何中的科举如何进的殿试,你又是如何的出身,你当本宫不知道吗?你莫高看了自己!”千算万算以为面前人只是一头温顺的小白羊,却算错了他居然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高看!恐怕我这低贱的命还没有高看的资格!为何今日会有两拨刺客,公主大人是担心楚徇溪命太硬吗!”
闻言,南门潇面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盯着楚徇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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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临启恭敬的坐在南门潇对面。
“微臣疏忽,赵氏有一余孽逃出。”
南门潇接过潇月递来的茶,缓缓道,“无妨。”
段临启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递给南门潇,“昨日临启偶然路过一包子铺,当时腹中饥饿,便掏出身上铜板买了两个包子,与包子铺老板攀谈间偶然得一画像,临启特呈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