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有个家吗?我能给你。”他道,想借着这个孩子,从赎罪过。
“什么是家?”那孩子问。
“温暖的被子,你不回去会有人念着时时牵挂的人。”他笑,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家了,本是有的,只可惜被他亲手毁了,于是再也无人挂念他。
10.
“我怎不知天青有一身暗疾?难不成那时我的药是……”白青莲看着老掌门点了点头,眼里带着悲悯,他那枯朽的嗓道:“她为你在人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大雪天里,自己都站不稳了,还要嘱托你师弟把药带回去,不要说是她求的。”
“她不想你觉得自己亏欠他。”
11.
武林大会后,天青走了,他跟自己师弟一道回去,沉浸在自己师父早就死了被人替代的悲哀里,只可惜回到师门后面临更大的悲剧,罗刹教攻上霄琅教,满山厮杀,霄琅教人都死了快一半,罗刹教和霄琅教各自后退一步,以罗刹教教主邵流年的死亡和白青莲的重伤未结局。
可白青莲没死成,他被天青喂下一枚长生陷入沉眠假死的状态,长生在人重伤时服下能吊着人一条命免得被阎王勾走,若是陪着北天寒冰玉髓更好,能让人维持假死状态多年而不死不衰,北天寒冰玉髓难寻,天青手里也只有一个珠子,她把东西交给人,嘱托那些师弟师妹们磨碎了喂给人,一天喂一点就好,护着人心神。
然后她去寻那不出世的高人去了,高人都有坏脾气,天青为此闯过数到陷阱,差点把命搭进去,老人不忍心勉强救人一命,她搁下一身骄傲,磨了两个多月,大雪天跪在人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把那老婆子打动。
那老人年轻时也是骄傲漂亮的,是名满江湖的医学天才,嫁给意中人,却惨遭背弃,被生生断了四肢下了毒,险些没了命,她恢复一身武功后,毒杀人满门一百三十七人,而后隐于山,再也不出世,风华绝代老去,无人可赏。
12.
那时天青本想一走了之的。
走了一个时辰后她后悔了,抄了近道先白青莲一步上山,找了那麻烦的围着他喋喋不休十八罗汉一样的道士,一个小姑娘,仗着年少意气风发,自己背后有自己老爹撑着,在那里跟人谈条件,拿旧事胁迫,只希望自己和白青莲之间,还能侥幸些,存留那么一线生机。
要是白青莲知道云深是被他爹所杀,那一切都完了。
13.
后来,后来白青莲废了无情道,他资质好,重新修炼也只是花了一年时间,伤好后下山,还未走出多远就被罗刹教人追杀,被追杀路上遭受伏击受了重伤,无路可走时一人捞着后衣领往青楼里拽,连拉带扯的,小小声地喊他,声音含笑的一声白道长,好久不见。
他被人拽着按到床榻上,搜查声四起,周遭都是腻人的脂粉香,迫于形势严峻欺压下的唇真真假假,他看着人三两下扯开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拉着被子叫起来,声音甜腻沙哑,欺压在身上逼人得很,顺势配合下,还有老鸨推脱解释,人倒是走了。
然后那个方才还□□的听着就是那么一回事的人,自己裹着被子脑袋埋到膝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耳朵尖红透。
“诶,天妹子,这是你时常提起的那位心上人吗?放心吧,我既然欠着你人情就会帮忙护着,诶诶,你怎么不说话,是害羞了吗?唉,你这呆子,怎么还不过去哄哄?”
“怎、怎么哄?”
“你过来,抱抱我,摸摸我脑袋。”蒙在被子里的人缩得更狠了,白青莲看看那缩成的一团,无处下手,门被那调笑的老鸨悉心关上,他看看人通红的耳朵尖,摸了摸,把人红透的脸刨出来,压上人的唇。
“你压上来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这是真心的。”他扣着人脑袋,觉得算了,那一点仅有的真心真情,全给这姑娘得了。
他有什么好的,连个人都不会哄,可这人不止为他受了一次伤。
护送辰景回去时遇上七王爷派的追杀的人时,她也是义无反顾地扑到他身上,为他挡了一箭的。
只是那时上药麻烦,他看着人□□的羊脂白玉的后背和几道旧伤,几乎不敢下手去碰,有些喘不过气,心脏一跳一跳地疼。
“你为什么帮我挡这一箭?”他问,不解,也不明白自己这异样从何而来。
天青很久都没说话,白青莲以为这个人不会说的时候,她却叹气道:“木头,你非要逼着我说我喜欢你才行吗?”
“为什么?”他问。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我也没办法。”
14.
白青莲生生受着受了好几年,折腾得自己形销骨立的,直至白家的人送上解药,送药的人转着指间的萧,对他笑道:“你再不去看,以后就没机会了,有些人错过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二弟,别说了,白道长,叨扰了,只是天家那姑娘本就一身暗疾,生孩子时难产亏了气血,只是病人不听人劝,忧思过重,我们几人想方设法凑解药,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白道长,那姑娘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早些去看看吧。”
“不要等到人死后,才追悔莫及。”白踏歌说完拉着倚着门框的人就走,白青莲看着解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