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哥哥不懂事,我在此向花繁花宫主赔罪就是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花宫主放了我兄妹二人如何?”天青笑吟吟道,把话题拉回远点,花繁支着脑袋,同天青进行眼神交流,从我的视角看,这两人像极了是在眉目传情,如果不是天青背过去的手摸着什么东西,花繁花宫主支着下巴的手指间夹着一片银色叶子的话。
“你们两个还真是很配啊,很具有夫妻相嘛。”我懒懒道,这种情况也不能阻止我这张嘴皮子作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祸从口出,换个人早就会按耐不住想要打我一顿吧,可我只能这么做,分开这两个人的注意力,天青是傻子么?哪里聪慧了,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救得了我,能够对抗花繁花宫主呢?
“天真!”花繁冷着眼看我。
“哥哥诶——”天青有气无力拖着长腔道,趴在自己胳膊弯里。
“花繁花宫主,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给得起,我就给,天青还是个小姑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我收了脸上不像样子的笑,看了天青一眼,还是放不下这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妹妹,哪怕她任x_ing,爱假哭,恃宠生娇,向来有恃无恐。
我着实担心花繁会对她做出什么来,她现在并没有,和花繁谈条件的资格,谈条件是建立在,两人实力不说相差太大,至少是一方能自保,不会被另一方杀死的情况下的。天青并不具备如此实力,我疑惑的是,她为何有恃无恐?我老爹到底交给她什么重要的东西了?随随便便把东西交给这丫头真的好么。
他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深深看我一眼,一言未发,可似乎又倾诉了千言万语,只是风把他的言语带走了,我未曾听闻。那一眼看得我非常难过。
“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我会讨回你所欠下的东西的,天真。”他轻轻道,向我走来,俯身轻轻抱了我一下,紧紧的,唯恐失去,隔着一层被子都勒得我作痛。
接着,天青从脖颈上捞出一根绳子,把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抛过去,那是一枚白玉扳指,那扳指我认得,是老爹手上一直佩戴着的,她笑笑,道:“戒指里面有字,抱歉,只能骗骗花宫主了,可劳烦花宫主别忘了,我老爹——”她顿了顿,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眉眼娇媚如花。
“还没死呢。”
那是一句露骨的告诫,花繁恍若未闻,径自从那破窗跳了下去,黑色的衣角一闪而过,没了踪迹,我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手指不住颤抖着,我想我的的确确是缺失了一段记忆,回去的话,还是要想办法把老爹打一顿。
入江湖还没多久呢,我便觉得身心疲倦。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哥哥?”天青道,蹙着眉无奈道,我所有的质问疑惑就这么被她一句话打回肚子里,可接下来我想起什么事情,便无力地靠着墙壁问:“你手里有钱么?你把窗户弄坏了,肯定是要赔钱的。”
“诶?钱什么的,哥哥你没有么?我的钱买吃的还有衣服,用完了,不是我说,这里的衣服不怎么好看,布料又粗糙,要价倒是不低。”我看着她身上绣了暗纹的如水绸缎,灼灼生辉的杏子红,挑了挑眉,无法把绸缎和粗糙联系在一起。
“嘛嘛,山下还是很有趣的,吃食多人也多,不过哪里有天女坊的衣服啊,我想要去那里买,哦,对了,还有颜如玉的胭脂什么的,我都好几天没怎么打理打理自己了。”天青抱怨道,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天真柔媚的气息,我还真没。
“……”想起这丫头穿天女坊的衣服,用颜如玉的胭脂水粉用惯了,我就觉得头疼,我怎么就忘了呢?
总觉得接下来的路没法走下去了,老爹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她这么败家我真的养活不起。
“好了,天青,我求你回去吧,我可真的养不起你。”我无奈道,天青闻言,转瞬就从一张抱怨不满的脸,切换成了满眼水雾还一下一下吸着气的哭脸,眼里盛满泪水,似乎下一秒眼泪就会掉下去脖颈都在抽动,开口时都掺杂着哭腔:“哥哥……嗯……我……我和老爹……吵了一架……他……他……”
那声音断断续续,掺杂哽咽,桃花眼里泪水盈盈很是柔弱,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可我听惯了,又是铁了心不想让她跟着我,行走江湖哪里有说的那么容易,有什么潇洒风度翩翩可言呢?只要手里有钱住得起客栈就好了,赶路时,可能还要就地寻找客栈或者山上自然而然形成的山洞石窟之类,蚊虫蛇鼠之类更是少不了。
我怎么能让她受这样的苦?天青几时受过?
天青见没用,自顾自拿了桌子下的棋盘棋子,背对我,自己下起来,我躺了片刻,这才恢复些力气,套上衣服,身上摸了个遍,扯扯天青的袖子,自己捞了屋檐上去,运了轻功便跑,不跑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掌柜的抓人么?
等跑了两三道街,我和天青从一个死胡同里走出去,天青死死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我也甩不开她,一小瓶的软骨散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我身上的软骨散已经没了,我也不想再留几瓶备用了,求上苍保佑,让我再也别看见花繁花宫主就好。
“好了,天青,出了城你就回去吧,我去找师兄,他应该在约定好的地方。”此时街上人不多,可我总觉得有不少人在看着我们两个人,而且不知为何,很多人都拿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只差骂上一句吐一口唾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