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花繁手里的澄练该排第一的,只不过那是一把袖剑,见过的人,都在九泉之下了,那一把澄练是时痕留下的,只有时痕的好友应如是见过,江湖上有人说澄涟在花繁手里,我本是不信的,可我在花繁那里,见到了神棍应如是。
若是有一天,花繁突然对着我用了那把袖剑澄涟,我怕是难逃一死的吧。可我又暗自笃定了,花繁是不会杀我的,我想我这无恃无恐的x_ing子,还真是糟糕,可我没办法,说实话,这条x_ing命,我是不怎么爱惜的。
深秋微冷,我拉了被子,把自己裹进去,抛下一切只求安逸地睡下,餐风露宿,又要吊着一颗心脏提防猜测思索,一躺下我便安了心,沉沉睡过去,好在无梦,得以安眠。
半梦半醒间,将睡够又差一点的时候,我在挣扎着要不要起身,便听见推开门的声音,索x_ing继续装睡,可是听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一个落地轻快,一个落地无声,我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天青低低地嘘了一声,她道:“别叫,哥哥他累了。”
“你该告诉他,他该知道的。”白青莲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他不该知道,有些事情我决定就好了,白道长,你并不了解我哥哥。”天青慢悠悠道,带着江南软糯的腔调,可是吐出的话语却是冷硬的,我这个妹妹能撒娇能强硬,分分钟变脸,就算我是个哥哥,也拿她没办法。
妹妹嘛,就是用来骄纵着的。至于天青上次,非要做逼供的事,大抵只是因为她想告诉我:哥哥,为了不让你知道一些事情,我也是付出很大代价,一直努力着的。这就跟她以命令的口吻要我不要回头,我便没回头,我只是走出去,又走回屋子里做到她对面看着她而已。我不曾回过头。
在某些事情上,我想她和我是心照不宣着的。所以她拼死隐瞒,我便努力克制自己不去过问。
“所以说,你要来了结上一辈的恩怨吗?”
“那你会杀了我吗?劳烦白道长怜香惜玉些,一剑就把我给杀死好了,你对辰景不就挺好的吗,一路上又是护送又是帮忙买簪子的,毒都为人受了,奴家啊,可是连穿女装都碍着白道长眼的人,白道长看奴家不顺眼的话……”天青故意顿了顿,我能从她那y-in阳怪气的腔调里,推测到接下来天青的表情,她会笑,漫不经心又分外造作的,眉目柔弱令人动容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狠心薄情话了。
“奴家也不会死缠烂打,只消白道长一句话,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不会再见到我了,也免了你一整个门派,担忧应什么劳什子情劫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长老,明知如此,却还是要我和你一起,来为白家送东西呢?”
“你知道,情劫后面的预言吗?”
“天青,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木头桩子白青莲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直接说重点,一击致命,他那微微低沉些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天青没说话。
片刻后,我听见天青淡淡道:“白道长,你走吧。”
白道长真的抬了脚步,越走越远,我瞬间都想跳起来骂上这个人一顿,白青莲怎么就这么老实呢,而天青偏偏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不知这两个人,到底谁是谁的克星。
待白青莲走远,我在思量着要不要起身,天青那丫头一张嘴皮子利索,字字扎心,伤人也伤己,偏偏白青莲还是个不懂女人心思的木头桩子,我这时候要是起床啦,免不了要去哄天青一番,天青那个丫头别扭,说话后悔了,也要咬牙强撑着,无论是真决绝,还是假决绝,她都会坚持下去,怎么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类。
“预言后面是什么”我潦Cao地写下Cao书,有些困,睡得时间久了,手腕无力,写下的字都是虚浮着的,不见筋骨。
“你求我啊。”天青写下这四个欠揍的字,我闻言就曲起手指,去弹她额头,天青要躲,就被我死死扣住她脑袋。这丫头太嚣张了。
“白青莲的情劫,能终结上一辈的恩怨,情劫过后,必定有一人因相思而亡。”天青省去前因后果,写下那完整的预言。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老爹的错,老爹又干了什么?”
“你问老爹去吧。”她写。我愤愤地把纸张团成一团,顺手点了蜡烛,就着烛火,把纸团烧掉了,就算我问老爹,老爹也是不会告诉我的。
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他们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是我三生有幸,还是不幸呢?我生来薄情,竟会被周遭人如此耗费心机地呵护惦记,可这也说明,他们瞒着我的事情,有多重。
第30章 石破天惊
这一路上清净得很,也就是中途遇见了一群打劫的,那些土匪拦在我们这一行人面前,三十多人截断路,为首的男人肆无忌惮地打量我们这些人,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女孩子,一个老和尚,一个冷峻的道士,一个一身红衣的好看男人,那脸上带着一道狭长伤疤的土匪头子瞧到我和安乐道长时,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又看看那瞎了的清秀道士,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土匪头子当着我们这群羔羊的面开始宰人:“女的留了,男的废掉卖去做小倌,和尚太老,杀了,那个一身红衣的男的,留了。”
“呦——谁给你的胆子啊”天青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笑,满脸的挑衅神色不加遮掩,凛冽美艳得过分,我看看她,生平头一次意识到长着一张好皮相的重要x_ing,说话间天青满脸都写着欠揍两个字,我揉揉眉心,是不怎么想搭理这群人的,索x_ing把脑袋搁到花繁肩膀上,嗅着花繁身上似有还无的香味,微微安心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