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要看见他,我就会轻易倒戈,背弃正确的道路,在歧路上狂奔,明知是错不肯悔改。
如果非要寻一个托词的话,大概这就是该死的宿命和孽缘吧。
明明想到的时候报之以一笑,可是只要想想以后会再也见不到这个人,飞扬的心情就会瞬间低落起来,霜打的茄子一样。接着任你如何艰难抉择辗转反侧,他一个目光,就能轻易把你给杀死一遍。
我妹妹天青喊我去找辰景时,我本来是打算答应的,这样做既可以看着点天青,也能随手救了辰景,可我想到了屠魔大会,揣测着花繁大抵也是会去的。
我便留在了白家。
我想我大概也是反复无常的,我想杀了他,念头生了又灭,又疑心自己是爱着他的。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阿锦。
第37章 早有预谋
白三公子大婚那一天,我跟在白踏歌身后,因他着实是个可靠的人,温文尔雅又有礼貌,一张脸上都写着可靠两个字,我已经不敢再去招惹白问水了,生怕被人给打一顿,明明是他弟弟大婚——虽说不是亲生的,可白江清怎么说也是个姓白的,他母亲也是白疏影双生的妹妹,他沉着一张脸,细长的眼半眯着,往日里眼底还透着几分狡黠,现在么……脸色差得跟参加丧事似的,我虽然不说话,可是这不代表白问水不会搭理我,他漫不经心地扫我一眼,挑了挑眉稍,冲我勾了勾唇角,甚是温柔道:“唔……楚歌的师弟好,新娘的师弟,可是贵客,贵客啊。”
我背后发凉,连连应道:“这么说可就折寿了,不敢当。”白踏歌转身,看着白问水,眉头轻皱,一脸的无奈,给我一个抱歉的眼神,又深深看我一眼,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道:“过来帮忙,客人很多,废话少点。”
我觉察到背后有人,嗅到熟悉的香味,浅浅淡淡,无意撩人,熟悉的麝香香味和玫瑰花香味,我摸了摸袖子里的雪漫,把手松了,被人圈起来的时候身上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j-i皮疙瘩,我瞬间就后悔了,天杀的花繁抱也就算了,把脑袋搁我肩膀上还往我耳边吹热气做什么?非要逗弄么,还真是够得寸进尺的。
我烦躁地抓抓头发,勾了勾脑袋,不动声色地避开,还没说些什么,就听人道:“白三公子根本就没请多少人过来,他大婚只是为了昭告江湖罢了,要不然他和千机阁千晓,罗刹教少女邵华的流言,几时要是让你师兄听去了……”
“不必担心的。”他道。
“我没担心,阿锦,麻烦你把头挪开,你下巴太尖,硌得慌。”我皮笑肉不笑,拿开人准备在我腰间搭着的手,继而道:“大庭广众之下,还劳烦你,动作少些。”来往的人不多,白三公子和我师兄交往的人还是不错的,有几道目光在我们二人身上扫过去,淡淡的,不留痕迹,只是望一眼而已。
“走吧,换个……能让我动手脚的地方好了……”他俯在我耳边低低道,气息就在耳边,一把声音低的厉害,勾魂夺魄,要人x_ing命,我晃晃脑袋,想把那点暧昧不明从脑子里晃出去,扫一眼来往的人,全都不怎么认识,我昨晚三更才睡过去,此时着实没什么精力,早上起得晚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粥便继续瘫在床上,丫鬟温柔体贴,按时送上一日三餐,你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要是同人打趣一阵,温柔体贴地掩口一笑。
这样太无趣了,我压下心头翻涌起来的厌恶情绪,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间满是陌生人的屋子里了,也不想凑什么热闹了,反正大婚的是我师兄又不是我,嫁出去的师兄泼出去的水,以后他自己好好过就成了,哪里还会想起什么师弟师傅呢?
人就是这样子,一点一点,渐行渐远的,因为他们有了更重要的人。那我以后会娶一个怎样的女人呢?x_ing命之忧一条,趁现在还没搭给花繁的时候,我还是自己宝贝着吧,万一人家只是一时兴起,可就不值得了。
天残九法,天残九法,残缺的可不就是七情六欲吗?我也不清楚我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只要我觉得我是爱他的,我便会生出一种:我的七情六欲是好好的没有残缺这种错觉来,就像我是一个正常人一样,有着复杂的七情六欲,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
我分不清,我是真的爱他,还是更欢喜和他待在一处,我自己就更像个活人这一点。我记得老爹对我的告诫:爱一个人,也是一种欲望,他说我已经练了这个,是回不了头的。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我练这个,他只是淡淡扫我一眼,眼里生着怜悯,眯着飞扬的眼苦笑道:“我迟早有一天是要死了的,到那时候,我要你护着你妹妹。”
“你不想护着她吗?护着我吗?”他逆着光问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懵懂地点了点头。
而现在,我被我亲爹害惨了,我揉揉眉心,拉着人就走,熟门熟路地绕着路,在一间门前定下,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我本来只是想找一下我师兄,问他要点银子好出去买点吃的东西,那声不堪堪落在耳边,近乎惨烈,被压在桌子上的人偏头扫我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凛冽得过分,眼底的欲望死死压着,还是泄露了些许,他那把极低的微微沙哑的嗓散开,掺杂着□□意味,偏偏声音还是轻柔的平和的,“劳烦你把门关上。”他道,十足的温文尔雅。
我被人提起衣领,白三公子起身,随手拉了拉衣领,暴露在外的脖颈和大片肩膀都被遮住,他手里不知捏着什么东西,闪着细碎的冷光,再接着,门一下子就被关掉了。
“本座把人借走,你们继续。”这是花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