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绪不对。”朱竹清觉得这非常不合理，“发生什么了？这不像你的作风。”
季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把视线转回平视，盯着季蔷儿的背。“我的情绪很正常，什么都没发生。”她把这话压得很低，仅仅在朱竹清能听清的地步，“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过于激动了而已，而现在什么都没发生，我很平静。”
朱竹清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就是不对劲。这让季瞳整个给人的感觉都变了，以前那股能让人软成一滩水的媚劲硬是带了一种寒意；这绝不像是荆棘蔷薇，也不像是绫绢扇。“你不应该这么平静。”她皱了皱眉，碰了碰季瞳的手背继而去拉她的手以吸引其注意力，“你刚成神，不是吗？这可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令朱竹清震惊的是，季瞳躲开了，条件反- she -的。她对此也显出一些苦恼来，这令刚才的反- she -动作并不像出于她的本意。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带出了一些迷惑不解的感情。“成神？那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马上要开战了。平民的战争或者魂师的，不是什么好消息。现在看到你们我很高兴，这让我显得不那么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烦恼；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不值得庆祝。”说这话的时候从头到尾她没有看朱竹清的眼睛，这让朱竹清有一种季瞳在逃避她的错觉——也或者不是错觉。这一点都不合理，这完全不可理喻。
她放弃了季瞳，转而扭头去问孟璇月。
事实上，孟璇月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朱竹清第七考的事。第七考之后她和季瞳偶尔见过几面，在食堂或者别的地方；她们也偶尔会聊上两句，但季瞳从来没提过第七考，这足以让足够了解她的孟璇月意识到这姑娘并不想有人重新提起这件事情。那的确太残酷了，她经历了一个比在场大多数人都要残酷的人生；或许朱竹清能够拯救她，也或许会加重季瞳对其的感受。她只能隐约的、含糊其辞的告诉朱竹清在修罗传承的时候季瞳经历过一些不太合适的内容，又在对方应答之前很快的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大师对于心理有没有研究？”
朱竹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知情人之一的唐三过来插了句话：“大陆根本没几个研究心理的，老师帮不上多少忙。心理方面，应该找幻术魂师吧？”
孟璇月顿了顿，幽怨的瞥了唐三一眼。“蔷薇都百级成神了，幻术师得找多少级的？”
唐三不说话了。
这让小队这一边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起来。好在季蔷儿把气氛控制不错，那边始终没注意到这半边有什么不对；就是比其他人敏锐了不少的宁荣荣也只能看到朱竹清和孟璇月交谈的样子，之后就自动自发地理解成了刷家长的好感度。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得有一段时间，临进门的时候，季瞳犹豫着拽了拽朱竹清的袖子：“或许是因为魂骨。”
朱竹清扭头看她。“魂骨？”她的声音明显带着一种细微的疑惑。
季瞳微微点了点头。“我会适应它的。”
朱竹清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季瞳只是单纯的在和她讲话，却仍然没有对上她的眼睛。耳边传来孟璇月的声音，是句传音：“头部魂骨，是有克制情绪波动的作用；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朱竹清摇了摇头，没去管因为这突兀的动作而留神的小舞和宁荣荣。“我必须知道所有的事，”她传音回去，“这是我能帮她的前提。没人希望看到她这样。”
孟璇月奇异的看了她一眼，朱竹清有点不太清楚这个眼神中包含的感情；这之后，孟璇月开始和季蔷儿和唐三沟通起来。他们似乎是精神力沟通的，表面上的姿态和其他的对话一点都没耽误；这让朱竹清不太确定孟璇月到底给了她一个怎样的回答，尤其是这群人很快的进了某个看上去很高档的房间，开了一个新话题之后；毫无疑问，大师和一些其他势力的领头人正坐在这里。
实际上这是季瞳的工作领域。这是她和黑街一些重要的头目——比方说符咒之类的——开会的地方，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她的地盘；也正因此，她在第二个走进房间的时候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震惊扭头看向了跟在她后面的孟璇月。“你疯了！”她满眼的不敢相信，她甚至希望自己刚才看到的人——玉小刚，宁风致和唐昊——都是因为她在修罗传承中饱受磨难而产生的幻觉，“你居然放外人进核心区？这是我的地盘，你有必要先通知我！”
正如她所言，这是季瞳的地盘，所以进房间的顺序也很讲究。不论如何永远在季瞳和孟璇月之前的季蔷儿排在首位，之后就是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较孟璇月位次高的季瞳；孟璇月之后才是那些客人，按史莱克内部排序排好的，不得不说这个顺序极大地避免了她和宁荣荣或者唐三或者朱竹清之间的内部战斗。这声音压得挺低，但季蔷儿还是反手一藤鞭抽在了季瞳的手腕上。“你的礼貌呢？”她直接精神力传的话，以避免唐昊认为这是对他不敬，“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需要一个绝对保密的环境。”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暂且让季瞳安静了一会儿。现在孟璇月也觉得不对了，季瞳明显比之前排外，而且对战争的参与欲望降低了很多。她想了一会儿，居然不自觉的开始考虑找幻术师的可能- xing -了。
这回的会议主题很明确，搞明白神级实力的水平，整理一下天斗的魂师力量——唐昊代表昊天宗，唐三代表唐门，宁风致代表七宝琉璃宗，玉小刚代表皇室实力。黑街不能直接上战场，他们的作用不在这儿；但姑且不说这个，这间屋子坐着的已经是天斗能找的出来的魂师的全部代表人了。
季瞳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比底下七八百米的、她的会议室更保密了。这个会议室曾经谈成过很多大交易，包括一些能够震惊皇室的走私案；当然，她没打算让人知道这些。
进来各位先乱七八糟的行了一遍礼，之后才坐定。玉小刚的发言非常直接，上来就在问季瞳的实力；这个问题可真是不好回答。“我还没有仔细感受过我的实力。”对于曾经的老师，她表现出了一些稍次于对孟璇月的服从，“要我形容的话，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说；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实力比天使之神的实力要强。从神位级别来说，我的级别比天使神和海神都要高，比我高的神位传承应该不太可能在这个大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