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起来的结果就是，地面战场完全失去了空中支援，不管是千仞雪的支援还是唐三的支援都没了；这要不是城门那儿终于有一组搞定了，唐三得多花不少力气。最先来的居然是宁荣荣他们组，加了个九宝琉璃塔之后唐三顿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一对四不费劲；然后很快，其他人也都解决了自己的任务。这人数一上来武魂殿顿时就不行了，赶紧往上加人，还是被史莱克趁乱搞死了好几个；等他们把养的那些魂斗罗之类的都堆上来，不算比比东和千仞雪，武魂殿还能用的封号斗罗就剩四个了。这份上剩的那必然是精锐，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能和唐三纠缠一阵子的；再加上战斗力低但数量大的相对低级的魂师，场上又隐隐有僵持的意味来。
这种情况保持了那么一阵子，千仞雪觉得这么不行。季瞳这样一直受到她的攻击，从根本上还是清醒的状态占多数，战斗起来她根本不占便宜；到现在为止，她的天使之翼已经碎了两片了，这非常影响她的移动，也让她的攻击强度下降了不少。季瞳不是没受过伤，但她的恢复能力简直过分，就算是刺穿胸腔这样的伤也没办法阻止这个女人通过吞噬的手段治愈自己。这么下去她战败被杀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季瞳的各种意外状况最多只是延缓她死亡的时间。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千仞雪试着放了一个精神攻击，对方头盔上的红宝石闪了一下就把她的精神攻击给吃掉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让对方精神了不少；但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对方应该是在精神方面有一个大到吓人的漏洞。她必须找到对方这个漏洞，不然她无法击败一个神位高她半级的对手；她精神技是不怎么样的，但是有人擅长这个。强行凭着一分完整、未被分离过的注意力把战场往下拉了拉，千仞雪冒着被季瞳一剑砍死的危险分神留意了地面站场，然后在躲避攻击的高速移动中颇为困难的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卡拉！”她喊，“帮我读她的心！找到她的弱点告诉我！”
两边战场都停顿了那么一下。以唐三为首的一群人迅速转变了主要攻击目标，谁都不清楚如果真的被找到了季瞳的弱点会怎样；武魂殿还活着的一群人则马上改了阵型，把那个才八十多级的读心能力魂师护在了中心。季瞳停下来的那一刹是开精神防护来着，千仞雪的举措是抓住机会往天使圣剑上导了太阳真火的加成。对有神级精神防护的读心不是很顺畅，但季瞳不稳定的精神帮了那位会读心的女人。“她惧怕死亡，恐惧任何和死亡有牵扯的东西……”那女人的武魂大概是和装神弄鬼有关系，低沉沙哑的声音却让整个战场都听得见，“她曾造成过数万人死亡的恶果，她希望能够向魔鬼奉献自己来赎罪！”
——这啥玩意儿？千仞雪懵了一秒。史莱克们也懵了，包括唐三都没能在一开始明白这话尤其是后半句话是什么含义。
那个该死的技能就是不能直白的把读到的内容说出来，这是她一直讨厌的一点。她必须得通过其他很多东西来解读卡拉的魂技效果，这不是在战场上容易发生的。但这回似乎还算容易，季瞳的表现足够明显；黑街出身伴随着死亡，杀戮之都伴随着死亡，修罗之身的传承伴随着死亡，季瞳的成长伴随着无数人的死亡是无数人的命堆起来的。她不太明白季瞳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但现在很明显，季瞳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一些相当负面的认知而且受了不小的影响；最大的影响是，她在战斗中无法理喻的走神和无视伤害。
她在回避和杀戮有关的修罗神装，这非常好。没什么比不认真作战的敌人更容易打败的，尤其是她还可以让敌人再不认真一点。
“我真是一点都没看出你赎罪的决心啊。”千仞雪擦了擦快流进眼里的汗，“你做了那些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去死呢？你应该是想死的，不然这不能解释你在战斗中的消极态度。你的心里应该一直在受这种感情的折磨吧？为什么不直接去死？”
季瞳停顿了一下。她的精神防护在刚才那个女人读心的时候爆了，现在精神力有点虚弱；但是她的攻击力度却一点都不虚弱。“我为什么要死在你手里？”季瞳的声音从面甲透出来，显得有些闷，“我死在你手上，向你们赎了我犯下的那些罪，那我欠他们的怎么办？”
她这么说着，地面战场突然的就安静了。这种安静非常不寻常，千仞雪抱着一种奇异的直觉向下看了一眼；她看见武魂城的士兵，所有士兵，都被缠绕在带着剧毒的藤蔓里。最多没过五秒，全城再没有八十五级以下的人。
“这是我的罪孽。我承认，我时刻被它折磨着，这一点都没错。”千仞雪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来，看见对面的女人抬手掀开了面甲，露出了一张带着疲惫、惶恐的异常虚弱的脸，“但我不能停手。如果我现在停手了，谁来弥补因我停手而造成的巨大罪责？”
季瞳朝她飞了过来。她发现自己不能移动。季瞳给八十五级以上的所有人都同时使用了寄生，千仞雪和比比东另外还施加了神技中的那个控制技；她的重点显然放在了控制行动的方面，这给了全场所有敌对人员超过十秒的定身时间。
“我必须做这些。”季瞳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累，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感，“我可以不去看它，我可以不亲手做它，但结局必须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你在武魂殿是什么地位，但你明白我说的话，对吧？让这一切结束，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唐三！”
她突然扬声喊了一句。千仞雪感到对方抱住了自己，那是一种非常能够限制对方行动能力的抱法，类似于小舞的柔骨锁。她的剑横在千仞雪的颈部，但被天使神的神力挡住了；双方的实际战斗能力导致了僵持的格外平衡的处境，谁都奈何不了谁。
与此同时，千仞雪听到了后半句。
“——杀了她！”
没什么别的情况了。季瞳的意思很明显；杀了千仞雪，连着她一起。
而在史莱克震惊的眼神中，唐三抬起了手。季瞳对他下了蛊，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
爆开的血雾几乎遮住了整个武魂城。
第217章 终章
END1
“是的，神魂不灭。唐三，我以为你知道。”季瞳揉了揉眉心，挥手作势打开了小舞戳过来的手，当然实际上没起到什么用，“别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只是死了又不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