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转头看了一眼拼尽全力推着巨门的几人,又回转过来看向眼前的三匹巨大的猛兽,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你们让开,我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雀跃的欢呼声,只听颜慕卿喊道:“你们三个快过来……”
苏睿看向那边,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随即对夙世,落雪两人说道:“我们快走,不必再拖延,现在恐怕是已经触动了机关,一会儿甬道的石头下来,我们就来不及了。”
落雪神情微微的变化了一下,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点了点头说道:“好。”
苏睿以为是落雪面对危险的解除放心的态度,于是也没有特别在意,反倒是夙世若有若无的扫了落雪一眼,随着苏睿躲避着巨兽向巨门那边退去。
随着巨石推着铁门关闭,几人也算是有了些喘息的时间,但随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目前几人所处的环境极其炎热,像是在沙漠中一样,热的难以忍受,而方才关闭的铁门如今也就变得尤为重要了,铁门随着里面的空气温度增高,不一会儿的功夫,再将手贴上去,就像是炮烙之刑一样难以忍受。周围像一个大铁炉一样,在凹槽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油灯,而中间的巨大的火炉像是发热一样,不停地散发着热气,火无情的舔舐着铁炉,像是没有生命,又像是精灵一般透着奇妙,不,准确的说……是诡异。
“谁?”
一声怒吼将几人还没有放松的警惕又提到了嗓子眼,苏睿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在那巨大的火炉后面涌出一群人,而在那一群人中搭眼就看到了思念已久的伊人,方才还没有浇灭的斗志一下子又燃了起来,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景容,你想如何?”
“我能如何?”排在前头的公子面色如玉,此刻在苏睿眼中却是可恨之际。
景容堂而皇之的将手扣在华瑾泠下巴处,一面凑得极近,一面望向苏睿,挑眉说道:“苏公子,哦,本宫记- xing -到是不好,应该是墨公子……”满意的看到苏睿杀人的目光,继续说道:“墨公子,本宫差点就被你骗了过去,呵,不过外面的那帮傻瓜应该也还不知道,堂堂富可敌国的醉仙台楼主苏睿,竟然是墨国未来的储君?哈……对哦……”景容挑起华瑾泠的下巴,华瑾泠目光清冷,倒不像苏睿那般冒着火,反倒是一汪寒潭,景容看到这般,就像发了疯一般,死死地捏住华瑾泠,冷哼了一声,对墨展说道:“怎么也想不到你墨展干着这般下三滥的事情。”
苏睿手上青筋暴起,冷冷的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景容听罢,放开了手,华瑾泠双手被束缚着,因此由着景容这般,向后退了一步,景容并没有介意,笑眯眯的说道:“这也没关系,华国对我如今也没什么用了,公主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哦,对了,”景容像想到什么一般,轻笑了一声,说道:“刚才公主的血,仿佛本宫是不小心尝到了些,墨公子,我想你怕是没这个福气了,所以,我告诉你这滋味,到是……有些甜的……”
此时景容的那声轻笑格外清晰,苏睿耳边就像炸开了一样,看向华瑾泠被束着的双手,染红的衣料触目惊心,鲜血沿着那青葱玉指缓慢的往下流淌。
那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将来还要爱一辈子的人,怎么,就这般被人屈辱了。
“啊——”景容捂着手,惨叫一声。
那是一瞬间的惊叹,天下间黯然失色也不由为过。
那招式说不出有多么玄妙,但是却真真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句,‘点雪不留痕,飞花亦可渡’。
苏睿就是这样,在景容旁边上上下下十几来个高手面前,如此轻巧,如此片叶不沾身的带着华瑾泠抽身而退。
苏睿将玉扇一扬,那带着血的手指头瞬间被扔向景容那头,由得苏睿的云缎的扇面特殊的材质,就连上面的血现在也当着暗器一般扬向那边,有几人应声倒地,无从躲闪,苏睿冷笑道:“景容,你伤我心头之人,我要你三根手指,按理说,我要你命都是轻的,但我墨展记得祖训,当年你景家在战场上曾救我墨国祖先,就算有一日兵戎相见,我理应退避三舍,如今我留你- xing -命,来日,我定要你景国整整三十座城池。”
三十座城池,那是景国的全部。
景容苍白着脸,有些虚弱的撑着,说道:“墨展,别冠冕堂皇的说为你心头人,你墨国想要我景国乃至整个天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证据……”景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九国是不会一直平安无事的,你比谁都清楚,墨展,你就是个伪君子……”
苏睿像是没有听到景容的这些话一般,解开了华瑾泠的- xue -道,扯下身上的布条,就像往常一样为她擦面一样,小心的抬起她流血的手腕,手腕上深深地刀痕,刺的苏睿心头一疼,她的手颤抖的将布条在她漂亮的手上系了一个结,抬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注视着华瑾泠,抬手别开华瑾泠额前的碎发。有些心疼,道:“泠儿,你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方才苦撑的骄傲,此时就像有了依靠一般,轰然倒塌,她虚弱的笑着,眉角像是残阳一般微弱的光芒,道:“不苦。”两个字,不苦,但求她莫要心疼。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她在她心里,她从来如谪仙,月光下她孤傲清冷,朝堂上她端庄从容,她一直将脊背挺得很直来捍卫她残破不堪的国家,她一直骄傲着,一直不败着,可是现在,她却是这般虚弱的样子,她是她的妻啊,她何时受过这般的苦……
苏睿颤抖的手拂过她的眉角,说道:“傻丫头,你才离开我这么短的时间,便将自己搞得这副样子,怕以后只能把你带在身旁,我才放得下心来了。”
“好。”华瑾泠淡淡的笑着,将头靠在她的肩头,终于,不用再奔波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