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苏文拂袖,“张恒乃是老夫的坐下弟子,才德兼备,你一介武夫怎么能妄加评论?”
王进说完,一旁有一个青年站了出来:“王上,王将军虽然一介武夫,却是懂得星象,懂得地理,贯通古今的贤才,王将军如今有言也是为国着想。”
“哼,”一旁走出一个高瘦的男子,高声说道:“王上,苏丞相官高一等,可是王将军却是一直观察着他的星象,王上您看这王将军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越矩了。”
吴王皱眉,一声震响,手拍在了椅子上:“你们吵不吵?本王一句话没说,你们吵什么吵?本王的话才能决定谁错,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活的腻歪了?”
殿上跪了一片:“王上息怒。”
苏文说道:“王上千金之躯,千万不要动怒,王上的身体安康,百姓才能安康啊。”
吴王顺了气,摆了摆手:“苏文,王进虽然有错,但毕竟也是为国着想,”冷眼对着王进:“若是王将军能够和苏丞相认个错,这件事情就算了。”
“王上,张恒乃是景国公子景容派来的女干细,苏文听从逆言才让我吴国陷入恐慌,王上……”王进苦苦哀求。
吴王皱眉:“本王让你和苏丞相道歉。”
“王上……”
“王进,本王念你是朝中独当一面的将军,不与你计较,苏丞相这些年为吴国- cao -心,有目共睹,又是本王的老师,本王的治国之道都是言传于苏丞相,你如今说苏丞相治国有问题,那岂不是也在说本王治国有错?”吴王气的面目上有些扭曲,站起来怒视王进。
“王进不敢,”王进苦笑,面向苏文,拱手:“苏丞相,王进一介武夫,在朝堂之上污了王上的圣耳,同时也说了些胡话,让苏丞相烦恼,希望苏丞相见谅。”
“都是入朝为官,都是为了吴国着想,王将军也说了自己是一介武夫,想来也不懂那些治国的道理,那便算了。”苏文冷声说道。
“谢苏丞相不责之恩。”王进低头。
吴王这才坐下,气哼哼的说:“王进,本王念你有赫赫战功,但你有罪在身,与郑蒙那小子联合都没能拿下华国,如今各国都盯着吴国,随时下兵,本王看你也是无心政事,年老位高,从明日起,你便不用再来参与国事了,惹得本王心烦。”
“是。”久久跪着,一直到众人都走光了,心口只觉得闷然,口中一腥,一口鲜血涌出,看着空空如也的朝堂,大笑道:“黍离之悲啊,黍离之悲……”
碧瑶山
华瑾泠看着紧闭的大门,柔声说:“阿睿,吃饭吧。”
“不必了,我不饿。泠儿不必为我- cao -劳了。”清朗的声音从门后传出,华瑾泠叹了口气。从回来之后,她就没出过这扇门,整日的关在里面,不吃不喝。
一阵嘈杂的声音,只见常枫远远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华服的男子,男子见到华瑾泠微微低头做礼,华瑾泠浅笑低眉,面向常枫:“枫儿,这是……”
“这位是醉仙台的主事,说是有急事找师兄,”常枫说罢扁了嘴,嘟囔道:“也不知道是忙什么,这都这么晚了,月亮都上来了,还说着有事……”
男子尴尬的笑笑,看向华瑾泠,又慌忙低下头,心中念叨着要是让爷知道了,还不挖了他的眼?可不能再看了,华瑾泠见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地嘀嘀咕咕的,笑着觉得这人真是有意思,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我又不会吃了你。”
男子心说,你是不会,门里面内个自然会吃了我,还是不吐骨头的那种,低头说:“姑娘莫怪,小人嘴笨。”
华瑾泠笑着,将手中的饭食交给男子:“好了,那你进去吧,在你家公子面前莫要嘴笨才是,把这个饭食也拿进去,让她多少吃些。”
男子道了声“是”,转身推开门。
进了屋中,只见一个年轻的人儿斜倚榻上,墨眸微睁,脸上的倦容已然是没了平日里的半点媚态,但是长长的睫毛让像是带起一阵轻风一般,还如当初那般醉人心弦,那是与华瑾泠不同的美感,那人是变幻的,可以骨子里都是妖孽的惑人,也可以是银色月华般的清冷幽静,她依旧是一身的墨袍云锦,眼神中却多出了点点的清绝空灵,就算没有穿着白衣的潇洒,还是带着些许的淡然,清清冷冷,仿佛是雨后的山秀,空濛淡雅,就像多年前见她时一样,捉摸不透,亦不知她究竟是何颜色,那人开口,一如清泉:“怎么?”
短短两个字,道出了主人的心伤,孔琛心里咯噔一跳,多少年了,除了先王墨守去世后还从没见过她这幅光景。孔琛弯了下腰:“爷……吃点东西先。”
苏睿望向孔琛不做声,又转头望向窗外,风徐徐的吹着她,等到觉得有些凉了才问道:“怎么来了?可是……墨宫出事了?”
“没,爷,今儿早的事也可有听说?”
“王进的事?”苏睿回头,扫了一眼端着的饭食,叹了口气:“放在那吧,别站着了,你坐吧。”这些事情还需要亲自跑一趟么?
孔琛受宠若惊一般,弯腰道:“多谢爷赐座。”
苏睿轻笑:“怎得如此?可是我平时太像个主子了,把你吓到了?”
从本宫都变成我了,想是心疲惫了,收起了往常的刺,看来这次倒是来对了。孔琛心下捉摸着,又开口道:“爷本就是主子,若是不像主子还能像什么。”
苏睿没接话,淡淡的说:“吴国是一块肥肉,但不急着要它。”
“臣晓得爷的意思,如今来了,也是想看看爷的身体如何,爷如今不在宫中,膳食也不像以前一样,爷是千金之躯,臣倒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