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倾 作者:墨展【完结】(88)

2019-03-25  作者|标签:墨展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酒席过半,苏睿饶着醉眼,低眉抬眼,尽是妩媚:“我说,冰块,你这惊鸿宫什么狗屁规矩?我苏公子下厨,还有拦着的道理?”

  颜慕卿和江拂月听罢,不由得捂着嘴笑了出声。华瑾泠更是觉得面上无光一般,嗔了她一眼,心道着,不会喝偏偏学人家大碗喝酒,就从未变过。这一桌反倒衬得就剩下夙世一人沉静了,淡淡的开口:“若算是这般,倒是我惊鸿宫的错了,明天早上我便把厨子轰出去,往后就烦请苏公子你来给我做饭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辛亏脑子还清醒着:“我苏三若来就来若走就走,岂有给你冰块做菜的道理?”

  夙世剥开醉虾,放在颜慕卿盘中,擦了擦手,开口:“那你是何意?”

  “本公子的意思说的还不明白么?”苏睿有些不悦。

  夙世睨了她一眼,眼里分明带上了笑意:“那你便说说,何解?”

  苏睿皱眉像是真的在思索着,华瑾泠见她真是喝醉了,摇了摇头,忙打着圆场:“今年到是团圆,不妨趁着这时候,做圈行酒令,可好?”(酒令:是酒席上的一种助兴游戏,一般是指席间推举一人为令官,余者听令轮流说诗词、联语或其他类似游戏,违令者或负者罚饮,所以又称"行令饮酒"。中国酒令名目繁杂,无法精确统计到底有多少种类。据清代俞敦培著<酒令丛钞>记载,大体分为四大类,即:古令、雅令、通令、筹令。也就是说玩法有很多,这里颜慕卿说的击鼓传花,只是其中的一种,但是,这里消去了输了喝酒这一条,所以墨墨个人觉得可能就不算行酒令了。)

  “这可不行,”颜慕卿出言拒绝道:“这‘即席唱和’分明是花少你的强项,花少这般,可是欺负了我们这一桌人了。”

  “如此说来,颜姑娘有何好计策?”

  颜慕卿思忖片刻,说道:“不如这般,击鼓传花,我们也不作何‘不醉不归’之说,输者不做那个喝酒之说,便就这自己的喜好耍上一圈,可好?”

  华瑾泠知道这喝酒一说便是冲着她心心念念护着的苏公子,有些感激的忘了颜慕卿一眼,答道:“那便依了颜姑娘的。”

  “好。”

  “可是,以何为花呢?这大冬天的,花倒是少了,纵使是有,也要差人去摘来,负了满园的好景色。”江拂月问道。

  惊鸿宫还缺一园的梅花?江拂月分明是在给颜慕卿使绊子。

  颜慕卿清清淡淡的瞥了一眼江拂月,江拂月对上这双清澄的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别开了眼,颜慕卿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素手攀上发髻,轻轻一扯,青丝三千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只见她手执一个碧玉的发簪,说道:“此为花。”

  江拂月刚想说,不愧是颜姑娘,在花坊待过的姑娘,玩的就是新鲜。却是一转眼看到了夙世专致的望向颜慕卿的眼神,便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夙世见状,拍了拍手,瞬间出现四个人单膝跪地,道:“宫主。”

  “冷正,准备一个鼓。”

  “是,宫主。”

  不消片刻,鼓便搬了来。颜慕卿莞尔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玉簪,说道:“那便由我开始了。”

  说罢,鼓声便起,这击鼓传花由一人击鼓,击鼓的地方与传花的地方是分开的,以示公正。开始击鼓时,花束就开始依次传递,鼓声一落,如果花束在某人手中,则该人就得罚酒。因此花束的传递很快,每个人都唯恐花束留在自己的手中。

  第一个落网的便是华瑾泠,华瑾泠笑着点头,转向夙世道:“惊鸿,那就麻烦请一把古琴来。”

  夙世点头,转向红摇去书房去了一把漆黑的古琴来置于华瑾泠面前。

  华瑾泠摸上那琴的瞬间,就连一旁的苏睿也是痴了,那是一张柔美极致的面容,那白瓷般细腻无瑕的肌肤上修长的眉,微卷的睫毛,她此时的目光如水一般望着那把古琴,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玉颜浅笑层层迭迭铺陈开来,宛若万丈青阳。

  这一刻,屋中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挑,苏睿本以为她会谈一首轻柔婉约的如同曲曲折折的江南水乡一般的曲子,可是她显然错了,那曲子响时,她终于知道为何此刻她觉得华瑾泠的眼中流露出那般分外柔情却又有着淡淡忧愁的神情来,那琴声切切,她侧头,低低的唱着:“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 yin -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华瑾泠唱的是一首求爱的歌曲,名为《山鬼》,它采用“山鬼”内心独白的方式,塑造了一位美丽、率真、痴情的少女形象。全诗有着简单的情节:女主人公跟她的情人约定某天在一个地方相会,尽管道路艰难,她还是满怀喜悦地赶到了,可是她的情人却没有如约前来;风雨来了,她痴心地等待着情人,忘记了回家,但情人终于没有来;天色晚了,她回到住所,在风雨交加、猿狖齐鸣中,倍感伤心、哀怨。(来自百度。)

  曲罢,在场众人都有些失神,许久颜慕卿缓了过来神,赞许道:“之前,只当花少才名世间者无出其右,如今看来,倒是慕卿寡闻了,慕卿终知花少何以闻天下。”

  华瑾泠起身回到桌旁,浅笑嫣然:“慕卿谬赞了。”

  “那我们接着来?”江拂月一旁问道。

  苏睿有些狐疑的扫了华瑾泠一眼,随即也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神态,挑眉笑道:“那是自然。”

  接下来,冷正也变得有了些技巧,有时紧,有时慢,造成一种捉摸不定的气氛。众人都凝神屏气的看着下一个人是谁,就在最后一个鼓点敲罢之时,苏睿拍起了手,语气里带着两三分的愉悦:“呀,竟然是冰块中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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