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奥斯被骂得抬不起头, 主要他没被人骂过,对此抵抗力比较差。
“还有,你也根本不会死好吗?是,我承认,你的黑暗之力是很操蛋, 很烦,但既然地球和这儿能连通,你们都知道我真名了,就没有去学一下基本的辨证主义和哲学思想吗?这个世界还没有诞生哲学流派,可能是因为形成它的世界都是通俗小说,里面没涉及这些,但你们可以去别的世界采风学习嘛,科学就是力量,知识就是生命懂不懂?”
塔奥斯:“……你能具体说一说吗?”他虚弱的问。
“有正义就有邪恶,有光明就有黑暗,阳光普照是很好,那一天照二十四个小时谁受得了?如果你完蛋了,这个世界就失衡了。我以前觉得凝凝在某些时候对生命异常淡漠,说白了你们俩其实都没把生命放在眼里,你们关心的只是这个世界本身,生命这种东西就算消失了,也还会重新产生。可是任何生命,它不能只依存一种力量活着。你的力量对他们而言也许很讨厌,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你,你是说?”
“你从哪儿觉得世界的意志只爱凝凝呢?长相?你知不知你的长相在地球的一系列文学作品中是宇宙真正的造物主的模样。力量?平衡不可能只有一种力量。”
“那你的存在呢?”
“我的存在?如果世界的意志让你们诞生,在你们耳边诉说世界的故事,告诉你们遥远的未来,这听起来和家长差不多。也许它只是预告凝凝未来的老婆,也就是我。至于女神之体,如果要做女神的伴侣,获得不同寻常的身体也很正常吧,不然谁受得了,接吻的时候凝凝一激动,把我的舌头咬下来,这还怎么谈恋爱?”
“那为什么没有我……”塔奥斯没说完话就继续沉默着。苏玛丽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他倒抽一口冷气,苏玛丽听见他“呃——”的声音,心中若有所感道:“该不会你刚刚?”
“我看见一个男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塔奥斯心虚的越说越小声。
“是啊,你是死不了了,如果我出什么事的话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中死得最冤的人,我是被自己老婆和她的该说是哥哥还是弟弟活活蠢死的。”
“呃,你不是说伊泰安无论如何都会带你回去的吗?”
“是啊,时间就是生命,浪费这么多谈恋爱和做-爱的时间简直就是谋杀!”
“你刚刚明明说知识就是生命。”
“你管我!”
“哦。”塔奥斯可怜巴巴的答了一声。
“所以你这个自杀装置也撤销不了对吧?”
“呃……它的原理很复杂,主要是利用了我的神力中的,呃,简单来说……”
“不能。”
“嗯。”塔奥斯垂头丧气的说,虽然以他的章鱼形态做这个动作有些困难。
一只圆圆的爪爪颤巍巍的碰了碰苏玛丽的手腕,苏玛丽一把拍开,凶巴巴的说:“干嘛?”
“对,对不起。”
苏玛丽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她喃喃说:“等我活过来,我一定要把你男朋友弄死,以泄我心头之愤。”
塔奥斯急了,“不要伤害他,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杀我。”
考虑到塔奥斯的智商,苏玛丽勉强撑着解释:“我在开玩笑,你又杀不死,我不像你会迁怒别人好吗?蠢-”她没说完就彻底陷入沉眠。
尽管她没和任何人说过,但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和这个世界紧紧相连时,她已经想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当她跳入黑暗之力的漩涡时,她不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做这件事,至少不只是为她。这个努力地想从虚幻走向真实的世界,她深爱它。她在这里遇到了自己此生挚爱,遇到了把她当宝贝疼爱的清玄和苏尚浅,遇到了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不知道该算宠物还是妹妹的清晨。同时,这也是她心爱的小表弟所爱着的世界,尽管唐小谢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确存在。
为了她所爱的人所爱的世界,苏玛丽可以付诸所有。
苏玛丽在温柔的香气中睁开眼睛,对于她而言,一切只过了一瞬,眼前是伊泰安娇媚的脸庞。
“所以,我没事了?”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听起来软软的,像在和人撒娇。
“你是神爱的人,当然会和神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呀。”
***
从这个世界彻底转变为真实世界的那一刻起,伊泰安和塔奥斯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了。
神明,本来就无关善恶,他们要维护的,也从来不是正义,而是世界的平衡。他们不需要被人景仰,不需要被人崇拜,当然更不需要人们的献祭和牺牲。
那些高大优美的神像和精美的神殿被保留了下来,但人们不会再记得那是属于伊泰安的神殿,只把它当作一种新生的宗-教。塔奥斯的神殿在暗星大陆的一早就被捣毁,而海部所建造的那些,成为了散落在海底的古董遗迹。
当人们重新寻访到塔奥斯的神殿曾经呆过的地方时,面对形状特异的雕像,他们能想出千百种解释,甚至为此创作了不少恐怖小说。
各式各样的哲学流派层出不穷,宗教也在同一时刻诞生,和这个发展程度已经相对较高的社会不符合的是,所有思想性的东西几乎都处在初级阶段,人们越是思考,就越觉得自己愚昧。
各式各样的学校逐渐取代了宗派,无论想要学习武道亦或炼器,法阵,只要通过学校的测试,就能在国家的资金扶持下进行学习。
整个世界都发生着广泛而深刻的变革,身在其中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来得多么突兀,真实和虚幻的界限在他们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人们激动的接受了新兴事物,自然也会有人提出批判和质疑,但在新浪潮之下,这些质疑声被人们有意或无意的忽略了,他们有默契的采取了听而不闻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