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霁见她这样,挺内疚的。
想要安慰她几句,却见左世成上来轻轻搂过她,左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他们拱手告辞,跟着下人走了。
晚饭左霁是在自己房里吃的。
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烦躁,他坐了起来。
左夫人那极伤心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心里满是负罪感,他叹一口,心想既然无心睡眠,干脆出去走走。
夜,清幽明净,月色皓洁。
他随意游d_àng,打算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却没想,在池塘边的过路亭上看到了一个人。
是她?
他近前去,问:“母亲怎么还没睡?”
听闻他的声音,左夫人回过头来。
末了,她很开心,和蔼笑开来,对他:“来,坐。”
左霁坐到她身边来,末了,想就今天下午的态度道歉,不想,却听她问:“一大晚上的出来溜达,睡不着?”
“嗯,不是很适应,所以出来走走。”左霁反问:“您呢?”
“之前因为你离家所以睡不着,现在你回来了,我还是睡不着。”
左夫人说来叹气。
左霁关切,问:“可是在记挂姐姐?”
她点头。
“她虽不是我亲骨r_ou_,可好歹是我带大的,现在生死未卜,我这心里……”
说到这,她眼眶红了。
见她心有戚戚,左霁于心不忍,握上她的手,安慰她:“您放心,她没事的。”
“……但愿如此。”
她说来,脸上有了笑容,却蹙着眉,心情极复杂,说:“可是……”
左霁明白她的顾虑。
左雅对她来说就像亲闺女一样亲,难以割舍,但其存在对整个左家又是个巨大的威胁。
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关系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抿唇吞下哽咽,她对左霁关心道:“你大难初愈,可要好好把身体调好来,不要任x_ing了,还是得请个大夫回来好好看看。”
左霁不忍违背她,点头:“是。”
“双生子,总有一个身体会弱一些。”左夫人感慨,回忆道:“当年,生你兄弟俩,我辛劳过度,虚脱昏厥了过去,醒来发现你们不在身边,便叫人去给我抱来,可r-ǔ娘没把人抱来,却把你父亲领进来了。我这心里啊,当时就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的,你父亲一开口就告诉我,说仲晟被他抱进宫去了……”
“那个时候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她的眼眶中,泪花在打转:“那是我们的亲骨r_ou_啊,他怎么舍得……”
“后来我才知道你的姨母崇妃娘娘动了胎气,也生了,可生的却是个女孩。宫里是个母凭子贵的地方,你父亲怕她失去这万千宠爱,影响他这一方的势力,所以出此下策,而我娘家人知道后也来劝我,说什么唇寒齿亡之类的……”
当时,她就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而现如今……
“相安无事,瞒了这么多年,皇上突然急病病重,立储的事一下成了重中之重,为夺得皇位,大家由台下斗上了台面,二皇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当年的事,千方百计去找证据想要打
垮仲晟,你父亲得知后怨恨自己当年没有斩C_ào除根,我很怕他会害左雅,想把她送回娘家,又怕心存妇人之仁会害左家万劫不复,一时没有主意,却不想你知道真相之后直接带着她跑了。”
事儿闹这么大,他今天回来,左世成居然像个没事人似的,真的不太对啊。
左霁越发地疑惑,拇指抹过唇沿,想罢,问:“仲晟是长子不是应该立为太子的吗?”
“按理说,二皇子的生母是当今的皇后,是嫡出,理应他为太子。可皇上一直迟迟不肯立储,大家揣摩圣意,觉得皇上更看重仲晟一些,所以,就有今r.ì的争斗。”
皇后的出身不会差。
可听左夫人说的,以左世成为首的势力应该也很大,两位娘娘膝下又都只有一子,又都是能人,要比起来的话,这皇后娘娘除了多了个正室的头衔,还真占不了什么便宜。
左夫人抓上他的手,对他:“霁儿,你要是没回来就好了。”
“呃?”
左霁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满脸的担忧,坦言:“近段时间我一直心绪不宁,怕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你若是不回来,家里就算有事,也不会波及到你,这样我们家起码还能保住你这一点血脉,我……”
“您别这么想。”
左霁打断她,安抚道:“我们家不会有事的。这不,二皇子现在不是没找到左雅吗?你要相信父亲,相信仲晟,我们都不会有事的。”